“我那会人憋了口气儿要做成件事,”晏升笑道:“不是为了帮你,你运气好捡了个漏倒也不用自作多情谢我。”
卫景平:“……”
自作多情个头啊,他这是常怀一颗感恩别人的心好不好。
徐泓在屋里左右瞧了一圈说道:“晏兄,你这屋子也太破了,上次来我就想问问你,怎么就缺钱到这般地步了?”
据他所知,晏家在上溪县也是望族大家,不像是会短晏升花费的样子。
何况如今他们都是秀才了,每月县里也有二两银子可领,怎么算着也不该落魄到这般地步。
晏升脸色变了变:“……”
上个月,他在外地做官的伯父被人弹劾,族中掏空了家底拿银子去保人,家境已是一落千丈了。
“倒不是缺钱,”晏升不想提家里头的事:“先前只顾着玩些精致的花样,荒废了读书,此次仅中孙山之名次,方知苦读之含义。”
唯有吃着苦才能忘我读书,一心扑在学问上啊。
卫景平:“……”
这位大兄逮原来是下了苦读的决心“自讨苦吃”,悟性之高令人望尘莫及,佩服。
卫景平见他书桌上头挂了一幅小楷,上书“世上万般皆下品,思量唯有读书高。”,料想他真是下了苦读之决心,本想在心里称赞他几句的,忽然见他书桌不起眼的地方压着一幅仕女小像:“……”
徐泓也瞧见了:“这是锦娘?”
“嗐,最近这不是红了一本《锦娘传》嘛,”晏升大方地拿出来让他们瞧个够:“酒楼里说书的每天都要说上两三场,场场座无虚席,卫四你何不在墨上印上《锦娘传》的美人儿售卖,想来不愁销路。”
卫景平:“……”
被晏升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墨铺许久没上新系列了。
名花十友墨和富贵寿考、紫玉光、青麟髓等都是比较适合送礼用的,于普通人来说一年都未必要送出去一套,醉别墨早卖烂了,市面上的仿品随处可见,很多人闲着无事来墨铺里转转,见没新式样的墨,就两手空空地走了。
不仅顾客遗憾,卫景平看着他们叹气也十分遗憾。
他也在想如何才能将墨制得迎合消费习惯呢。
“这画我不要润笔费了,”晏升往他手里一塞:“拿去吧。”
极豪爽的。
反正他日后也不开笔作画了,扔了可惜,搁在这儿看着又怪烦的。
“倒是个路子,”卫景平笑着说:“不过就这一个美人儿,我倒不知要怎么做墨了。”
“连话本里她夫君一道画上,制成一对不就成了。”徐泓笑着道。
卫景平:“……”
“若要是成对的话,”晏升说道:“就不必画锦娘了,倒不如李靖与红拂女呢。”
《锦娘传》中最后锦娘的丈夫纳了妾,终究是落了个俗套。
“嚯,还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呢。”徐泓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