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想借此机会,让他们父子说几句话,维持一下感情,哪怕是做做样子给那些大臣们看,也好过他们一天到晚在背地里议论,他这个太子是不是做不长久了。
萧晏没有像上次那般不以为意,而是认真颔首道:“姑姑的苦心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长公主轻叹了一口气,又道:“说起来,我私心里也还有打算,想跟皇上讨个恩典,给枝枝一个封号。”
萧晏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赞同道:“挺好。”
长公主笑着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呢。”
“没有的事,”萧晏又摸了摸腕上的佛珠,沉吟片刻,道:“乡君县主有些低了,能讨个郡主的封号是最好,虽说她只是您认的义女,一上来就要这么高的封号,有些不合礼制,但若趁着皇上高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长公主才这般处心积虑,想着挑个恰当的时候,毕竟有些事情,一次没办成,再提第一次,希望就会更渺茫,说不得还会起反效果。
长公主又道:“我就是想着,枝枝以后有个封号了,黎府那一群人就会有所忌惮,不敢再欺负她了。”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道:“倘若这公主的封号,能像王侯伯爵那般代代承袭就好了,日后我死了,就把永宁公主和这个府邸传给枝枝,她也有个傍身,如此我就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萧晏一怔,没想到长公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喉头微动,正欲说什么,却听长公主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来日我替她找个好郎君,不求大富大贵,只一心一意待她好的,让他入赘,想来也是一样的。”
萧晏:……
他认真地思索起来,太子能入赘吗?……
正是初夏时候,夜幕降临时,天边已经挂上了一弯弦月,细细的,如同女子娟秀的眉,一辆青篷马车停在街角的位置,车上没动静,看起来似乎无人,唯余马儿打了一个响鼻,又晃了晃脑袋,百无聊赖地刨起蹄子来。
一个少年人被堵在巷子里,他穿着一袭深蓝色的锦衣,看起来有些不安,若是黎枝枝在场,必然会认出来此人就是她那个哥哥黎行知。
两个人高马壮的汉子抱着手臂,铁塔似地,堵住了他的去路,黎行知有些慌张,但还是拱手道:“两位好汉,不知有何贵干?”
这两人堵了他快半个时辰了,说是劫匪,也没索要钱财,说是地痞流氓,也没动手打他,就只是拦着不让他走,黎行知好说歹说,哪怕捧出银子来,对方的眼风都不扫一下。
至于车夫,早就被打晕扔在车里头了,黎行知叫苦不迭,他今日本是想追上黎枝枝,劝她回黎府的,可没想到出师未捷,黎枝枝进了太子府,他却被人堵在这里。
眼看天色不早了,这两个拦路人依然没有让开的意思,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马车经过的声音,黎行知心一横,高声叫道:“有人吗?救命!”
那马车果然停了下来,黎行知心里一喜,又疾呼几声,片刻后,有脚步声朝这边靠近来,而那两名堵路的壮汉也让开些,没等黎行知松一口气,他便看见了有人推着一辆轮车过来,上面坐着的人,正是当今太子殿下。
虽然黎行知见过萧晏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仍旧认出了对方,心中意外大过惊喜,他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萧晏并不叫起,只上下打量他几眼,淡淡道:“你今天跟着枝枝,想做什么?”
黎行知一愣,虽然有些讶异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但还是答道:“草民想同她说几句话。”
萧晏忽地轻笑一声,他右手支着头,道:“你想对她说什么?”
黎行知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古怪,像是透着讽刺的意味,他心中不安,道:“草民想劝她回家……”
“回家,”萧晏饶有兴致地道:“她的家不是在公主府么?你要她回哪里去?”
黎行知抬起头来,急忙辩解道:“不,她的家在黎府。”
他看见萧晏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讥嘲的笑意,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道:“你们黎府人的脑子是不是都不太好用?她在黎府的时候,不见得你们多么珍视她,如今她离了黎府,你们倒巴巴地贴上来,三天两头地求,难道真应了那句话……”
萧晏薄唇轻启,吐字清晰:“人性本贱?”
黎行知的脸色煞白一片,十指都要抠进石板里,嗫嚅着道:“不、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枝枝她是我妹妹,我……”
他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脖子被一只手掐住了,往前拖去,黎行知猝不及防,根本无法稳住身形,萧晏就用一只手那么掐着他,凤眸微微眯起,眼神冷漠而阴鸷,寒声道:“你也配叫她妹妹?”所以长公主才这般处心积虑,想着挑个恰当的时候,毕竟有些事情,一次没办成,再提第一次,希望就会更渺茫,说不得还会起反效果。
长公主又道:“我就是想着,枝枝以后有个封号了,黎府那一群人就会有所忌惮,不敢再欺负她了。”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道:“倘若这公主的封号,能像王侯伯爵那般代代承袭就好了,日后我死了,就把永宁公主和这个府邸传给枝枝,她也有个傍身,如此我就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萧晏一怔,没想到长公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喉头微动,正欲说什么,却听长公主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来日我替她找个好郎君,不求大富大贵,只一心一意待她好的,让他入赘,想来也是一样的。”
萧晏:……
他认真地思索起来,太子能入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