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不少见,稀少的是他们的感情。
没想到他们会离婚。
霍准的确惊讶。
“能怎么,男人那点事呗。”许川向来不喜欢宋知贺,讥嘲,“宋知贺表面一副谦谦君子样,谁见了不夸他一声,背地里却早就跟自己的秘书勾搭到了一起,听说还留了种。”
“江与薇什么人?能被人这么糟践?”
“小三闹到家里第二天,江家就立刻带人过去了,我听说江家二老直接带了一堆人逼着宋知贺签了字。”
“我看宋家最近要不好过了。”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
霍准听完没说什么,他对宋知贺向来无感,倒是问了句:“许意哥那边知道没?”
“能不知道吗?”
“为了打听消息,今天都回老宅了。”许川说完啧啧摇头,“你们俩都是痴情种。”
一个难忘初恋。
一个难忘女神。
就是都没什么行动力,要不然怎么说活该他们当光棍呢?
“说说吧,今天怎么样?”他拉开一听啤酒,刚要喝,一看霍准还是那副死人样,没有开口的意思,许川无语:“我说霍少爷,你这相亲都相亲上了,别跟我说你们一点成果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成果?”霍准仰头喝水。
许川:“那你们聊了啥?”
霍准放下水杯:“没聊什么。”
“没聊什么?!”
“那你们见面都干嘛了?相顾两无言啊。”许川是真的无语了。
自己不知道找了多少关系才找到那位李阿姨那边,好不容易给两人牵上线,还以为能看到自己的发小结束单身生活,没想到这两人什么进展都没有。
他气得连烧烤都吃不下去了。
刚想把人骂一顿。
霍准忽然垂眸说道:“她哭了。”
许川一愣:“什么?”
霍准依旧握着水杯,低着头,声音却慢慢哑了起来:“她问我过得好不好,还想跟我说对不起。”
许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准皱眉:“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该出现在她面前。”
“说什么呢?”许川皱眉,“她这几年一直一个人,看到你还哭了,这不代表她心里还有你吗?”
“可她也怕我。”
夏天像是感知到主人的情绪,又黏了过来,霍准把它捞起抱在怀里,一边顺它的毛一边说:“你知道我这几年为什么不去找她吗?”
“为什么?”
“她说——”
霍准看向窗外,脑海中忽然想起他们分开那年。
盛夏,暴雨。
十八岁的霍准固执地拉着宁溪的手不肯松开。
那天雨下得很大,宁溪的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脸色很白,一直在摇头,也一直在挣扎,她祈求他:“霍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放过我吧,我高攀不上。”
那个时候他还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觉得荒唐和不可理喻。
他当然不肯松开,固执地攥着她的手腕,第一次不管她会不会疼。
“宁溪,你究竟在想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J市,一起考B大吗?”
“我考不上,我也不想考,我不想去J市不想去B大,我哪里也不想去!”
“你要是不想,那我们……”
他想说如果你真的不想,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
他不是非B大不可。
可所有未说出口的话在宁溪的下一句话后消声,“霍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们分开吧,求求你,我不想再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
他忽然想到那一个个午后,她惊醒过来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做的都是什么噩梦,走过去抱她摸她的头,问她做了什么梦,宁溪也只是抱着他不说话。
现在好像终于清楚了,握着她的手突然失去力气,他看着宁溪,哑着嗓音问她:“所以你做那些噩梦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