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a挑挑眉:“哇哦,崇拜。”
应隐确实没什么精力,毕竟退了烧后,她肌肉还酸沉。她在床尾凳上坐下,一边翻看lookbook,一边问:“商先生为什么让我买礼服?他有说什么吗?”
他应该不会是送这些给她参加时尚大典吧?这些衣服固然很漂亮高级,但从时尚圈的等级森严论资排辈来说,逼格远不及高定,商邵完全没必要带她飞这么一遭。
“这跟您接下来在法国的行程有关,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但邵董说,以鸡尾酒会、afterparty的那种程度来挑,漂亮舒适就好。”
应隐点点头。她身材好曲线好,气质舒展大方,不怎么喜欢花里胡哨的款式,何况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她对自己的审美坚定有主见,因此挑起来十分迅速,丝毫不见犹疑。
挑定了款式后,集中试。她解开裹在身上的薄毯,露出里面的月白色睡裙。Anna帮她拆开一枚新的胸托,应隐扣上,手感的沉甸甸软绵绵让她蓦然想起一件事——
等会儿,她昨晚上,是不是没穿bra?
眼见着她脸色一变,Anna不明就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下一秒,应隐的脸上像爆开了一团胭脂,红得深浅不一惨不忍睹。
她是真得没穿bra!!
救!她昨晚干什么了?!
记忆碎片凌乱,此刻像个走马灯一样疯狂闪回。
她抱着他……缠着他……趴他怀里……蹭他手臂……压着他大腿……贴着他胸膛……
Anna使劲摇晃几乎石化的她:“应小姐?”
应隐惊醒,一把扣住自己胸,充满怀疑地捏了捏。
Anna:“……”
“Anna……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应隐茫然喃喃地说。
“你说。”
“你有过……那个吗?那个,就是,男朋友,那个……?”
Anna:“上床?”
“嘘嘘嘘,”应隐小小声:“那个,胸,会痛吗?就是如果有人,嗯……碰过它?……比较用力之类的。”
“你是想说揉吗?”
“Juses!你意会就好!不要说出来!”
Anna点点头:“会有一点吧,这个要看那个……”
她被应隐传染到语言功能障碍,也开始支支吾吾,“……手、手法和力……道?”
“我靠。”
应隐深吸气,谨慎而周全地四处摸了摸,继而松了一口气下来:“好像还好。”
Anna真服了她了:“应小姐,你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吗?”
“还没有。”
“你已经二十八岁了,不是么?”Anna确实有点惊讶。
“我十六岁就出道了,娱乐圈很乱的,我怕得病哎,总不能上床前问别人要体检报告吧!”应隐一本正经地说:“而且万一他居心不良呢?比如拍我的照片啊,视频啊,然后敲诈勒索我,怎么办?会断我财路的!”
Anna一时间神色复杂:“你是不是有点被害妄想症……”
“没有吧?”应隐眼神无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男人断送了事业,也太不划算了!”
Anna抚了抚额,一手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是吧。”应隐得意。
“那你跟邵董?”Anna悄么声地问。
应隐咳嗽两声:“我们两个比起来,应该商先生更怕我勒索他吧?”
Anna木着脸,心想不,他完全不必怕的。
应隐不再跟她聊这些,专注到试衣服中去,只是每托一次胸垫,脑子里就会不自觉浮现出他解她搭扣的那只手。
在鲸鲨馆的深蓝色光线中,他那只如玉质扇骨的手那么修长,细瘦分明。
试了大约一个小时,应隐挑了一件珍珠肩带的大露背希腊风黑色长裙,一条淡翠青的丝绒抹胸鱼尾裙,另外加了一条宽松舒适的白色晨袍。珠宝和鞋子她没精力试,完全由sales做主搭配了。
结束这部份的任务,Anna跟她通报接下来的行程:“邵董那边大概八点多结束,就不回酒店了,我会提前送您去机场跟他汇合,飞机九点准时飞法国。”
应隐没有意见,吃了感冒药的脑子昏昏沉沉很是想睡。她躺上床,快入睡时垂死病中惊坐起——昨晚上还有医生来过!
医生有没有看到?!
女明星的被害妄想症延迟上线,她一把摸出手机,顾不上打扰不打扰的,径自问商邵:「商先生,昨晚上我走光了吗?」
正是会议间隙,商邵在休息室里,刚刚结束了一场简短的采访。助理送完记者会出门,给他递了一瓶拧开的水,并跟他确认接下来的会议资料。
“稍等。”他划开手机,看到那行字。
虽然商家太子爷是著名的八风不动举重若轻动力十足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但手中的水瓶还是被他不自觉捏紧。
水洒了些出来,他放水瓶,起身,至窗边,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
助理:“?”
有没有毛病?室内供暖需要开这么足吗?是不是有点浪费天然气了?商邵折起西服一侧,热极了似的扇了扇,又很快意识到举动不妥,便只能忍耐下来,两手抵在腰上反复深呼吸。
她确实有一些走光。
吊带那么长,睡裙又宽松,她昨晚那么勾他脖子趴他怀里,他纵使不想看,也能一览无余。因为没有内衣支撑的缘故,曲线不如那天在飞机上看到的饱满有弹性,但是。
更让人口干舌燥。
而且他真的不想看吗?他心里有一百个商邵念着别看,但只要有一个叛徒,就能让他满盘皆输。
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助理从他背影中也能看出烦躁,一时想不通怎么回事,明明刚刚还很从容的模样。
想起他是香港人,又是在英国念书的,莫非是不习惯德国的冬天。便十分体贴地问:“您是不是有点上火?不然我给您拿一些降火降热的药。”
商邵:“……”
他再度咳嗽一声,恢复了深沉冷淡的模样:“不用。”
应隐在啃着指甲的焦虑中等到了他的回复:「没有。」
应隐:「怎么可能!」
商邵调出通讯录,又给切了出去。这时候打电话恐怕不是明智的选择。
他不动声色:「你想听什么答案?」
应隐步步紧逼:「我是不是被医生看光了?」
原来是问这个。
商邵舒一口气,安抚她:「真的没有,他来的时候我给你披了毯子。」
他。来。的。时。候。
咚的一声,应隐以头抢地,栽倒在床上。
「商先生」,她心如死灰,偏偏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他没来的时候呢?」
商邵干脆利落地说:「对不起。」
道歉发出去,石沉大海。
汇报下半程在即,他破天荒带了手机进去。心不在焉了半天,谨慎措辞:「就当你穿了回比基尼。」
屏幕上红点瞩目,显示您的消息已发送,但被对方拒接了。
商邵:“……”
过了会儿,这个删了他好友的女人,倒是有心情更改昵称:
隐隐受工伤……
商邵黑沉着脸,明亮高级的会议现场静谧十足,但快门声闪光灯不停。
摄影镜头捕捉他蹙眉冷峻模样,谁能知道他短信里写的是:
「工伤你想怎么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