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可是究竟哪里不对,他说不出。总不能搭个车的功夫,就有什么变故。
“我不进去了。”商邵站在那道黑色铁艺门边,像很久以前突然造访她时的景象,彬彬有礼地站着,揿响门铃,等她相迎。
应隐点点头:“再会。”
“你开心过吗?”
应隐的热泪几乎又要涌出。温暖的微风中,她微微偏过脸,静静望着那高大的桃花心木一会,才转过来,微笑着说:“每天都很开心。”
“我做得不好。”他说,“下次……”
不会再有下次。
他停住话,应隐也安静着,午后的风温温热热地从两人之间穿过。
“rich……”
“我很喜欢它,可是,我照顾不了它。”应隐攥紧了手袋的链条,“祝它长命百岁。”
商邵莫名笑了一下:“你也是。”
“你也是。”
应隐与他对望着,两人脸上都挂着笑,跟这风一样温温热热。
过了许久,她抿起唇角:“我的命留住了,会活很久的。”
现在分开,一定好过两三年后结束。她都懂的,其实,真的拥有过一年的快乐的话,分开时,她还能活吗?你看她现在还能微笑,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不觉得吃力,便说明她现在一切如常。心脏底下一阵紧过一阵的阵痛,睡一觉就好了。
“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商邵说。
“一定。”应隐答得很快。
金属链条被她的掌心濡湿,很滑,很沉,她几乎要攥不住。
不该再有话说,否则这场道别是否太过漫长?商邵上前一步,抱着应隐的手臂由松至紧。
“我想过我们孩子的名字。”他最后说,嗓音发紧,那么沙哑。
应隐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滑下。
她也何曾没有想过他们的八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