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剧烈跳动时,云雾开口。
“笔仙,人都有生老病死,未来某个时间里,屋里第一个死的会是谁?”
原本就一片安静的民宿内,在这一刻变成死寂。
所有人都没想到云雾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他们惊恐的看着云雾,又看向那只红笔。
笔尖缓慢的移动起来。
这次它没有指向任何字,而是带着云雾和薄翘的手,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字!
她。
她?哪个她?屋里加上节目组有近十个女生,是谁?是哪一个?!
众人惊慌的看向屋里女生,女生们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胆子小的已开始低声抽泣。
赵卫蓝眼尖,发现红笔在写完这个字后并没立刻停止,喊了一声,“它还在动!”
众人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
只见红笔胡乱的在纸上乱画了几下,重重写出个“他!”字。
字迹苍劲,力透纸背。和刚才“她”字的娟秀,明显不同。
这还没完。
薄翘突然尖叫了起来,她整个人似乎不受控制,就像被十几个人争抢拉拽一样。
“我的手!我的手!”薄翘痛苦尖叫,“我手好痛啊!!”
当然会痛了。
云雾抬眼看向薄翘左右。
此时有十几只邪鬼正抓着她的右手拉拽着,都想取得控制权,借薄翘的手写下自己想说的话。
每一只邪鬼想害的人都不一样,自然谁都不服谁。
它们将薄翘的手当做工具一样随意掰扯,没有人在乎她痛不痛苦。
而且……嗜血弑杀的邪鬼们,就爱听哀嚎求饶。
只有古曼童关心薄翘,他趴在薄翘背上,双手抓住她的右手,想帮忙将手抽回来,却只是徒劳的增加薄翘的痛苦。
薄翘痛苦尖叫着,虚握笔杆的手指剧烈颤抖,笔尖在纸上疯狂乱画,将纸张划破也没停下来。
红笔开始在桌面乱画。笔珠被硬生生弄坏,红墨水大滴大滴的浸出来,随着笔尖被胡乱的抹在方桌上,看上去血淋淋的。
乱画中不断有各种字迹的汉字出现。
不,杀她!
不!先杀这个!
不……!
杀!杀!杀杀杀!!
血淋淋的杀字刺痛所有人的视线。
正惊恐得不知如何是好时,红字写的字变了。
就像一群人原本在争吵着先杀谁,而现在话题却变成了杀几个。
杀3个!
不!5!
数字疯狂的变换,不断被凶狠的划花重改。
最后一股从未感觉到的阴森感突然从上而下压了下来。压得众人不由自主的低下脖子,感觉自己呼吸困难。
就连白狐狸都变了下脸色,一改轻松嬉笑,抬头朝天花板看去。
只见天花板上方不知道何时,居然倒吊着一只巨大的恶鬼。
它强行融合了其他厉鬼,现在拥有四只手,四条腿。
此刻像只蜘蛛一样爬在那儿。
两根脖子上却只有一颗头,另外一颗头不知所踪,仅剩的那颗头没有眼睛,只有两颗血窟窿。
正神经质的左右歪着脖子,狞笑着“看着”下方。
嘴边还有未干的血迹。
这是只刚进阶的恶鬼。白狐狸细眉紧皱,说给云雾听。
恶鬼?
云雾眼前一亮,连看着天花板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是她没有吃过的新品种。
只是……白狐狸迟疑的盯着恶鬼的血窟窿,按道理来说,刚进阶能力增加,眼睛也可以恢复才对,怎么它没恢复呢?
云雾眨了眨眼,脸上露出恍然。
这不是刚才那只吗?
怪不得有点儿眼熟。
至于它的眼睛嘛……太少,没尝出味来。
不过还好它懂事,又自己跑回来了。
难道这就是身为食物的直觉吗?
哇,她有点感动了。
云雾心情愉悦,像打量上好食材一样打量恶鬼时,刚才还异常嚣张的邪鬼们,此刻鬼叫着飞快逃窜。
恶鬼见状,从身上扭曲出无数黑蛇。
它们摇晃扭动,扑向想要逃出民宿的邪鬼们。
只要抓住立刻缠绕捆紧,蛇头从邪鬼头上直冲而下,穿透它们的脑子再从眼眶里钻出来。
咬着眼珠子送到恶鬼嘴边。
恶鬼一口一个,啃食的咀嚼声,混着血迹四处飞溅。
它来者不拒,吞掉每一颗黑蛇送到嘴边的眼珠子。
白狐狸看得直犯恶心,捂着嘴一脸嫌弃,它不会是因为自己的眼珠子被吃掉,所以就要吞掉别人的眼珠子进行报复吧?
“……”不小心真相了哟。
等恶鬼吞掉最后一颗邪鬼眼珠,它才慢慢的偏着头,用只剩血窟窿的眼眶看向屋里的人。
鬼气四溢,屋内气温骤降。玻璃窗上甚至发出轻微的声响,冻霜从窗框处蔓延攀爬。
屋里的众人被冻得直哆嗦,连呼出的气都变成白雾。
恶鬼慢慢转动脖子,像生锈似的发出骨响声。黑窟窿的眼“盯着”薄翘。
薄翘的右手便被迫重重在桌上写字。
你们都会死!
而第一个死的人……
恶鬼猛的一扭头看向云雾,薄翘握在手上的笔一笔一划,犹如刻刀深陷桌面。
红墨水顺着笔画染红整个字。
血腥残暴。
——你!
“哦。”云雾看着那颗你字,漂亮的杏眼又圆又明亮,一改之前的恹恹。
她笑眯了眼,“那你快点呀。”
充满期待,甚至透着一股子可爱的话。就像坐在喜欢的餐厅里,让老板赶紧上菜一样。
恶鬼更加恼怒。
它身前最恨别人看不起它!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该去死去死去死!!
恶鬼被完全激怒,仰头怒嚎。长在他身上的黑蛇也被它的情绪传染,狂躁乱舞,冲云雾吐着蛇信子。
一直被鬼抓住松不开手的薄翘,突然感到身上禁锢消失。
早就吓傻的她尖叫一声,立刻松开已经残破的红笔,连滚带爬的往节目组方向跑。
一边爬一边尖叫,“有鬼!有鬼!真的有鬼!!”
话音未落,四只蜡烛齐齐熄灭,民宿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感到一股阴冷从头顶压了下来。还没碰触到头皮已怕到发麻。
众人恐慌的尖叫着,抱头蹲下。避开从上方扑下来的未知恐惧。
待在屋外导播车上的导演,“呼!”的一下站起身,抓起折叠椅就往外跑。
将折叠椅高举过头顶,一边朝大门跑一边大喊,“狗日的,tā • mā • de没将我这个导演放在眼里是吧?狗日的投资方我都不怕还怕鬼了!”
刚喊完。“啪!”的一声客厅大亮。
突如其来的光亮照得所有人全抱头闭眼,发出大叫。
叫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事,这才战战兢兢的抬头。
云雾站在开关处,看着蹲了满屋的众人说,“我就是开个灯,你们叫那么大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