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那颗妖珠我拿回去帮你处理好,也包装成糖果?”
云雾打了个呵欠,点点头。
那副困倦的模样被沈随看在眼里,他抬眼看了眼后视镜,发现寻祟小人早就齐刷刷趴在白狐狸蓬松的尾巴上,呼呼大睡。
“困了就睡吧。到了我叫你。”沈随收回视线对云雾说。
云雾听了,稍微调整个舒服点的姿势,闭上眼迅速坠入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雾睁开眼看向左右。
庙烟缭绕,将周围一切都弄得雾蒙蒙的,看不太真切。
但云雾心里某个声音告诉她,她现在是在一座小庙里。
而且她在梦里,还没清醒。
原本几不可闻的木鱼声慢慢变大,好像就是要让她听见似的。
云雾循着木鱼声往前走,越走木鱼声越大。就像是有人将木鱼放在她耳边在敲一样。
但当木鱼声大到让她觉得听不真切时,耳边的巨响从木鱼声转变成了金戈铁马的厮杀声。
云雾从庙堂一秒换到了战场上。
血水浸染湿土地,让地面变得泥泞。
一眼望不到边的战场上,全是尸山血海。
连铺面而来的风都带着浓厚的血腥气。
突然云雾身后传来慢悠悠的马蹄声,咯哒咯哒。悠哉哉的。
云雾转过身,看见一武将站在马的身边。
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倒提着青龙偃月刀。
高大威严,闭着双眼“看向”云雾。
……闭着双眼?
云雾微微偏头,正疑惑。
突然!武将猛的睁开双眼,虎目怒瞪大吼,杀——!
“!”
云雾惊醒,发现自己还坐在沈随的副驾驶上。
“醒了?”沈随察觉到云雾呼吸的变化。
“还有多久到?”云雾安静了几秒问。
沈随笑着说,“半小时,你还能睡一会儿。”
云雾坐起身,扭头看向沈随。
她这模样让沈随察觉不对,嘴角笑意微收,“怎么了?”
“特别行动部的关公,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的?”
“闭着眼。”沈随回答。他顿了下又说,“所有的关公雕像都是闭眼的。因为有个说法,叫‘关公不睁眼,睁眼必shā • rén’。”
他说完眉头微蹙,“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觉得你应该开快点。或者给特别行动部打个电话。”云雾说,“我刚才做梦,梦见你今天让我上香的那座关公睁眼了。”
为什么云雾会确定自己梦见的是特别行动部的那尊呢?
因为今天上香时,她有瞄到那位关公的右脚靴子上,有个特别的花纹记号。
而梦里的那位,也有同样的花纹。
沈随薄唇微抿,他完全不质疑云雾的话。立刻拨通办公室电话。
这时候李霞在办公室值班。
但电话铃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听,沈随立刻改拨李霞的手机。
盲音。
再拨少年鬼的。
依旧盲音。
原本懒散侧躺在后座的白狐狸,此时也坐了起来。
沈随连续又拨了几个电话,那头传来的全是盲音。
这让他忍不住抿了下唇,沉声对云雾说,“整个特别行动部的电话都打不通。”
这是出事了。
另一边,特别行动部。
李霞领着外卖刚进办公室,就看见丛开飘在半空玩手机。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丛开,你怎么又飘上去了。”
啊!丛开恍然,立刻降下来“坐”回椅子上。冲李霞讨好一笑,“嘿嘿,刷手机太投入,一不小心就忘记了。
李霞摇摇头,将外卖拿出来,其中一份放丛开面前,“你啊,只有我在就算了。要是老大在你可一定得记住。”
放心吧霞姐。霞姐你人真好。丛开笑嘻嘻,我下次一定不会的,就是看八卦觉得很解气,一时没忍住就蹦上去忘记下来了。
说得李霞也好奇了起来,“什么这么高兴,都让你蹦起来了?”
不就是苏季悠他们吗。丛开哼了一声,满脸幸灾乐祸,有人去机场等自家爱豆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苏季悠他们一家三口了。看样子好像是要出国。
“出国?”李霞不解,“避风头?”
估计是。丛开解气,也别避风头了,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就在国外别回来了。我姐以前可被他们嚯嚯得够呛。
李霞默默点头,安慰丛开,“放心吧,现在小雾是特别行动部的顾问,加上沈顾问在,以后没人敢欺负小雾。”
丛开连连点头,还不忘吐槽,希望这次沈顾问回来后,能将姐和他们三没血缘关系,是捡来的这件事说出去。霞姐你是不知道,现在网上还有些人跳出来劝和。
什么毕竟是一家人,血脉相连骨头亲情,怎么能这样狠心呢?哈哈,看得我都想冲到他家去,看他家是不是供满了菩萨。
李霞被丛开逗笑,摇摇头说,“好了好了,边吃边聊。凉了就不好吃了。”
丛开点点头,刚凑近自己那份外卖要吸,突然想到什么,一拍桌子飘了起来。风风火火的往外飘。
一边飘一边冲李霞说,我去拿根蜡烛。
一口蜡烛一口外卖,美滋滋!
“你当心些!别被同事看见!”李霞冲丛开喊。
知道了!丛开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李霞摇摇头,低头继续吃宵夜。
……算了,现在部门里除了各部值班人员,几乎都没人,应该也吓不着谁。
丛开的想法和李霞一样。
所以他拿着蜡烛美滋滋往回飘时,还一边哼小曲,一边啃一口蜡烛。
要是有人现在经过,就会发现一根白蜡烛自己飘在空中,正一点一点的消失。
很好,这很特别部门。
总之丛开飘得一点不避讳,直到刚转弯撞见对面有人迎面走来,吓得他赶紧躲回拐角。
拍拍胸口自言自语,吓鬼一跳。
说完等了会儿,偷偷探出一点头往外望。恰好看见那人转进放关公神龛的那个拐角。
这么晚了还拜神?难道今晚有任务?丛开自言自语。
不过这可是好机会,趁对方拜关公,他赶紧飘过去。
如果是平时,丛开就直接穿墙过了。
但现在他不是还拿着蜡烛嘛,他穿得过去,蜡烛可不行。只得老老试试飘。
经过时丛开还好奇的扭头看了那人一眼。
不过那人正背对自己,正往外拿什么。
估计是贡品之类的吧。
丛开想着。
不经意对上关公的面容,突然缩了缩脖子,双手合十拜了拜,这才飘走。
而站在关公神龛前的人,赫然是今天被前辈叫去仓库放东小巷证物,回来后被同伴吸引,忘记给关老爷上香的新人。
此时他面无表情的站在神龛前,眼眶里漆黑一片。
仔细看会发现他眼角处,有黑色的细虫时不时在空中探寻。
再看他的眼眶,就会发现导致他眼里漆黑一片的原因,是他眼眶里早就被黑色细长虫填满。此刻正在眼眶中来回蠕动。
恐怖骇人。
偏偏新人想毫无感觉一样。他行动僵硬的拿出一块黑布,铺在案桌上。
抓起水果刀毫不留情的划破自己的手腕。
鲜血喷射而出,不仅溅到新人脸上,看连墙上都溅上了血迹。
血咕咕的往外冒,将整块黑布浸湿后,他将整块黑布往神龛上一扬。将神龛连带里面的关公像,全给遮住。
做完这些后新人双手垂放,站在原地静立不动。直到某个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才抽搐似的歪了几下脖子。
转身向后走。
步履虚浮,每走一步,便有血迹不断滴落。
冥冥中的窸窸窣窣声似在指引着他,直到新人站在库房门前,那奇怪的声音才终于停止。
新人打开了库房,直径走向东小巷的证物盒。
他跪在地上,将银盒打开后便恭谨的匍匐在那儿。
钻石吊坠闪过一抹猩红的光。
新人立刻站起身,打开几个装着鬼珠的盒子,将它们送到钻石项链面前。
做完这些后再次匍匐在地。
一阵血雾从吊坠上飘了出来,它缓慢的卷过鬼珠。
每卷过一颗,鬼珠便立刻碎成粉末。
而随着鬼珠碎得越多,吊坠上的猩红色便越盛。
当第十颗鬼珠粉碎时,吊坠终于吃饱了。
一声叹息悠远传来,声音沙哑晦暗,好像已经许多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不是吗?从项链里传出来的声音,悠悠的说。
这里不错。为了庆祝本王苏醒。
那,今天就让这里变成地狱吧。
匍匐着的新人像得到了指令,他恭谨的磕了个头,将钻石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从库房里找出一把阴刀,倒提着往库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