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阵一听,咯咯笑起来,笑完了又说:“我也要打两个!”
见她终于笑出来,江茴跟着松口气,毫无诚意地敷衍道:“行行行,你们都一拳打四个,飒飒,快别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省得贼人还没等到的,倒先把自己的身子搞垮了。”
大不了跟他们拼了,还敢当街shā • rén不成?
再不济,不开店了,以后她们就专卖卤料粉包,照样过日子。
第二天一早,郑平安就顶着黑眼圈来了,进门先要一壶浓茶醒神。
“主谋应该就是主簿王德发,他本人无甚才干,只是命好,有个妹妹给知州当小妾,吹枕头风帮他买了这么个芝麻小官。”
“哪个知州?”师雁行问道,“若是本地知州就麻烦了。”
若是直辖,哪怕打通苏北海的关系也无用,顶头上司啊!
“没那么巧,”郑平安一口气喝干一杯茶,闻言笑道,“异地做官,买官也不例外,而且这种事也不是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得看什么地方有缺。那王德发不是本地人,妹夫离这边几百里呢!”
如果是直辖反而好办了,郑家能在五公县立足,要打点可不止本县!
本地知州**认识!
王德发本来想得挺好,借着妹夫的光弄个官儿当当,弄点钱花花。
谁知朕当了官才发现官也不是想象中那样好做的。
他不是五公县本地人,妹夫又管不着这里,自己能力又不济,衙门上下有能力的,瞧不上他;没能力的,也不指望巴结他高升,所以几年下来,身边只聚拢了一群鱼鳖虾蟹。
那王德发日常管
着一县粮马,也颇有油水,可总觉得不够花。
五公县内有名有姓的富商们要么根本不畏惧他,要么早就有了靠山,王德发都无从下手,正急躁间,师家好味横空出世。
有狗头军师帮着盘算一回,说别看那铺面小,一年少说也得一千两银子。
“若大人弄了来,多开几个铺面,怕不是三五千也有得指望!”
王德发怦然心动。
不敢碰那些大老虎,我还不敢弄几个娘们儿吗?
若这事儿真成了,说不定他还能挤出点来孝敬妹夫,转头换个更大的官做做。
“会不会是他妹夫让王德发四处敛财?”江茴担忧道。
师雁行和郑平安对视一眼,整齐摇头。
“不大可能。”
王德发的妹夫官居知州,光自己地盘上就多少油水可捞?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仨瓜俩枣的!
就算真想四处捞钱,多得是下头官员、富商孝敬,犯得着大老远让王德发弄这一出?
又不是了不起的京官儿,地方官跑到同僚地盘上挖墙脚,那是大忌。
所以大概率这事儿对方不知情。
“那苏大人会不会因为顾忌对方的权势,袒护王德发?”江茴又问。
师雁行沉吟片刻,“这个暂时不好说,关键要看王德发究竟有多蠢。”
目前来看本地县令苏北海是个很谨慎,或者说很有耐心的人,而这种人往往会有他自己的骄傲。
如果王德发真的蠢到在事发后还拉自己的妹夫来压人,估计第一个惹毛的就是苏北海。
你他娘的屁股底下的位置怎么来的,自己没点数吗?
老老实实刮自己的油水就算了,我尚且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手伸出去二里长还自以为得意,分明是想往老子的政绩上抹黑啊!
知县和知州,中间的差距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苏北海如今正是壮年,焉知来日没有升上去的机会?
况且那王德发的妹夫又不是顶头上司,跨州连府管别人家的事,本就犯忌讳!
所以不出事还好,真出了事,苏北海还真未必会买一个异地知州的账。
你又管不着我!
“能王德发的妹妹受宠吗?名下可有子嗣?”
师雁行忽然问。
这年月讲究母凭子贵,虽然不是正妻,但如果有得宠的孩子的话,生母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郑平安一怔,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
师雁行笑笑,“随口一问,有没有都问题不大。”
这年月嫡庶之分,犹如天壤之别,一个小妾生的孩子,再怎么喜爱也有限。
这事即便传到王德发妹妹耳中,那位知州妹夫大概率也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当官的都精着呢,哪有那么多爱美人不爱江山的?
这种传出去明摆着给政敌把柄的事儿,傻子才会做,自然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眼下最要紧的其实还是苏北海的意思。
单看他到时候是要置身事外还是公正处事了。
王德发的事,郑平安暂时没告诉**,师雁行也没告诉裴远山和田顷。
两人都各自做了自己能做的事,然后安静等待第二只靴子掉下来。
没等多久。
事发后第五天晌午,正是营业高峰,满大街上都是出来吃饭的百姓,突然就有几个人抬着一副门板穿过人群,径直往师家好味来了。
“哎呦,哎呦,肚子疼啊……”
门板上还躺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脸色煞白,满面油汗,捂着肚子哼唧喊疼。
领头一个汉子身材高大,气势汹汹,
到了师家好味门口,二话不说一把将卤味摊子掀翻,惊得秀儿和红果喊出声。
“你,你做什么!”两个姑娘拉着手往后缩,又惊又气。
那汉子冲店内受惊的食客和外头聚拢来看热闹的人群吆喝起来,“都来看啊,这师家馆子卖的货要害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