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伤口崩裂了,五脏六腑就像被投进了搅拌机,灵脉被拉伸到了极限,他只觉胸中一阵翻江倒海,又咳出一口血。
戚灵灵看得心惊胆战,但这种时候她不能贸贸然插手,否则若是灵力相冲,再来个反噬,大佬得吐血三升。
与其蹲在这里看他吐血,倒不如趁着小蓉还在受灵网牵制,跟她赌一把。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茎。
祁夜熵:“你去哪里?”
戚灵灵:“我去会会她。”
祁夜熵一挑眉:“很危险。”
他们说好离陷阱远一些,因为他们和小蓉的修为差距太大,正面对上胜算约等于零,这是他们商量好的策略,他们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
戚灵灵瞥了一眼他鬼魂般的脸色:“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撑着呀。”
祁夜熵完全无法理解,易地而处,他绝不会去冒这个险,而是会尽量保存实力,就算同伴耗尽精力死了,只要他能独自完成任务,奖金还是能拿到手。
他一时不知道这个便宜小师姐算聪明还是算傻,说她傻,对敌的时候还算机灵,说她聪明,却时不时做些无谓的事。
可是看着这双笑盈盈的眼睛,他除了不屑,心里似乎还涌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祁夜熵憎恶一切不清不楚的东西,不清楚意味着捉摸不透,意味着不受他控制。
他看着少女的背影,看着她纤弱的腰和修长的颈,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纤细脆弱,只要轻轻一折就能折断,可她却总是做出保护者的姿态,真是可笑。
他忽然生出一种将它们掐紧、折断的冲动,他的经脉中有某种东西蠢蠢欲动着,叫嚣着,想要突破那七百二十枚透骨钉铸成的牢笼。
“对了……”少女蓦地回身,“差点忘了。”
祁夜熵回过神来,将经脉中那股躁动压下。
戚灵灵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空闲的左手,把那张保命符箓放在他手心:“还是你保管吧。”
祁夜熵越发不解,如果正他撑不住死了,她大可以用保命符离开秘境,把符给了他,那么他一死,她也无法逃脱,白白遭受一次死亡的痛苦——虽然是秘境,死亡的痛苦是一点也不会少的。
为什么有人会做这种对任何人都毫无价值的事?
戚灵灵看出他眼里的困惑,叹了口气:“我们一起进来,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不指望反社会大佬理解这种革命情谊,便把他的手指合拢:“收好。”
小师姐走后,祁夜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上面好像还留着淡淡余温,从被关进黑屋子开始,他便讨厌任何人的触碰,也许因为每次有人向他伸出手,都意味着不怀好意,意味着又一轮的折磨。
他下意识地将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像是要把这残留的温度擦去。
戚灵灵临走薅了大佬一把羊毛,每走一步都感到气海迅速充盈,可是没走多远,便听到身后有人跟来。
她回头一看,对上祁夜熵那张不好惹的脸。
“你怎么也跟来了?”她惊讶道。
祁夜熵自己也无法解释,不等他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也许是近墨者黑,傻也会传染吧。
祁夜熵挑了挑眉:“她顺着灵力也能找到我,倒不如速战速决。”
戚灵灵不疑有他:“哦。”
boss的血比他们想象的更厚,这样硬磨下去肯定是祁夜熵先撑不住。
两人便往陷阱走去,戚灵灵一度担心大佬会不会半路倒下,但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大佬几个兔起鹘落,稳稳地和她来到了陷阱旁。
灵网的光芒已经黯淡了不少,黑雾不停地侵蚀水线,旋即祁夜熵又以灵力补上,小蓉始终不能突破网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