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从冷灰色毯子内半露出来的雪白脸蛋,卷翘睫毛安静地垂落。
容怀宴刚动了动,却见她眉心轻蹙了下。
垂眸看了她几秒。
最后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夹,裹在西裤内的两条长腿略略放松几分。
呼吸间缭绕着那乌木冷香越发浓郁,少女精致漂亮的睡颜越发放松,在并不舒服的车厢内,却是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等到醒来时,外面朝阳正好。
顾星檀懵懵懂懂地坐起身,望着外面暖意融融的太阳,积雪虽未融化,天色却大好。
她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显示——
上午七点。
醒盹了足足五分钟,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睡了十几个小时!
旁边床铺没人。
很显然,容·资本家·怀宴又去上班了。
“太太,您身体好了。”
下楼时,管家看到顾星檀一改之前憔悴病态,恢复生病前那明yàn • zhào人,“我吩咐厨房,这几日给您多补补。”
“这几日麻烦大家。”顾星檀一扫之前陷入梦魇的颓靡,笑盈盈道。
沉闷了好几天的别墅。
也重新活了过来。
不知不觉,顾星檀竟然成了支配这栋别墅所有人喜怒哀乐的灵魂。
*
国家博物馆,书画修复工作间。
顾星檀痊愈后上班第一天,依旧在发愁给这幅古画找摹画师接补画意。
亲自动手画,这个显然是行不通了。
她以为时间过去那么久,碰到画笔就会高烧梦魇这个症状,可能会消失。
没想到,高估自己了。
沉香木椅子内,戴着淡金色细框眼镜的少女眉目慵懒散漫地靠在扶手,细白指尖抵着镜框,穿了件长及脚踝的宽松软糯的羊绒外套,丝毫不怕冷,正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机联系人。
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南稚感叹顾老师的身体素质。
之前居然还能发烧那么久。
也是神奇。
南稚欣赏了一会顾老师盛世美颜。
想着一时半会,这幅古画短时间内可能找不到摹画师,于是将桌上那画卷摊开平放,准备好好存放起来。
刚一打开,忽然惊呼了声:
“老师!”
“您快来看!”
顾星檀听着她一惊一乍的声音,眼睫慢条斯理撩起,在触及到那恢复完美画意、惊艳震撼的千年花鸟画上,眼瞳陡然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