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太像是无可挑剔的雕塑艺术品,用久了不会腻。
但欣赏久了吧,就想去欣赏点略有瑕疵的清粥小菜。
搞艺术嘛。
就得有这种探索精神。
怎么能止步于此!
她都是为了以后搞绘画创作!
听到顾星檀的心里话,南稚极其缓慢地补了句:“老师……您忘了,您不会画画。”
顾星檀豪言壮语被戳破。
哼笑了声:“南小稚,为了让你从失恋阴影中走出来,从今天开始,你陪我一起闭关修复。”
“手机没收,不许离开博物馆半步。”
南稚:我死了。
……
顾星檀说到做到。
等所有准备工作做完后,再次开启了不问世事,闭关修复古画的状态。
这次修复画作有点多,整整持续了将近两个多月时间。
久到冬去春来。
再次有心思欣赏外面风景时,发现博物馆内,闭关前还是沉沉积雪下的枯枝已经冒了新芽。
春寒料峭。
除了那绿色的枝芽外,好像一切也没有太大变化。
顾星檀披着那件她最喜欢的黑色毛线开衫,身姿慵懒随意地靠在门上,把玩着指尖两个月没有开过的手机。
书画修复室关门的大门,再次打开。
顾星檀刚走进食堂,便吸引了其他修复馆的人来围观。
自从去年年终那一段演讲,顾星檀在大家眼中的形象有所改变。
最起码不再像之前那样,当她是个不尊重书画修复的花瓶。
“顾老师,年底出土的那一批古画,就差你的了!”
“听说这批古画要做展览,也是国家博物馆史上,最大的展览,顾老师运气不错哦。”
“……”
展览?
顾星檀也就两个多月没出门,乍然听到展览。
想到自己那些虽修复完毕,画意却完全空置,需要摹画师来接的作品,漂亮脸蛋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喜意。
并非她单独完成的修复作品,即便展览,于她而言,也没有半分值得骄傲。
这一瞬间。
顾星檀想要重新拿起画笔的执念越发强烈。
这时——
之前避嫌,后来基本没怎么见过面的唐旖若突然走过来,依旧是那副淡雅如菊的模样:“顾老师,能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我有个朋友很仰慕你的修复技艺,想和你见个面。”
由于她们最近没什么交集。
大家基本忘了年终总结上顾星檀那石破天惊的一句“性骚扰”。
将空间留给她们。
顾星檀坐在靠近玻璃墙的位置,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睫,懒散道:“我对唐老师的朋友没兴趣。”
唐旖若环顾四周。
然后压低声音:“你别装傻,明知道是苏丛芫。”
正午阳光极好。
沿着透明玻璃,肆意地泼洒落在顾星檀身上,衬得少女原本极浓极艳的眉眼,却越发慵懒散漫。
只听她红唇溢出一抹嗤然笑音:
“哦,原来苏小姐已经痊愈了呢。”
“替我说声恭喜,不送。”
唐旖若见她如往常油盐不进,下了狠药:“若非你外公拿着娃娃亲上门,当年容哥的未婚妻可是苏丛芫,她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顾星檀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排骨品尝。
虽然每天南稚都会来给她打饭带回去。
但新鲜出锅的小排骨,显然更好吃。
面对唐旖若的话,连停顿都未曾有一下。
唐旖若以为顾星檀强装镇定。
故意坐在她对面,聊起容怀宴和苏丛芫以前在F国的事情,每年都会去陪她,在小木屋里温馨的像平凡情侣那样一起做饭,饭后在外面那条波光粼粼的小溪边散步。
一起看落日,一起看朝阳。
唐旖若越说越羡慕。
顾星檀越听越面无表情。
这怕不是幻想中的容怀宴吧?
还散步、做饭、看日出日落呢,简直是对资本家的侮辱!
反而对她的行为很疑惑:“话说你也喜欢容怀宴,怎么还帮苏丛芫?”
唐旖若哽了秒。
还未来得及回答。
顾星檀随意搁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亮起的屏幕显示——
男大学生:容太太,接你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