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恬撸完串,哼着小曲跟着齐思浩就一路往家里走。
一路上齐思浩没闲着,不断给高玫发语音支招怎么追言铭,俨然一副大师的模样。
可惜这家伙动机不纯,出的尽是馊主意——
“经过我的观察,言铭学长不喜欢太主动太积极的,他喜欢默默守候型,你知道的,他是医生,本身就忙,对另一半的要求,就是希望对方贴心贤惠温柔,能把持好后方,让他工作时候后顾无忧。”
“我上次和他聊,探底,他明确表达了不喜欢那种大张旗鼓声势浩大追人的,因为这种女生他觉得太会来事儿了,可能会有点作,不像是能默默付出的,怕万一和这种女生开始,未来随着职业发展越来越忙,对方不能理解……”
“所以你呢,我建议你不要太明显地追求他,还是要走日久生情路线,温柔地陪伴左右,最终温水煮青蛙,把他一局搞定!”
微信那头的高玫还不知道齐思浩的险恶用心,非常受用地连连说好:“齐思浩,你人真好!”
“……”
相比虞恬的无语,齐思浩脸不红心不跳:“朋友们都夸我一句活雷锋,不然你说我微信名为什么叫‘齐思浩人特好’呢?还不是因为群众口碑就这样!”
他循循善诱道:“至于你怎么接近言铭学长,我都给你想好办法了!你呢,平时来医院,也别找他,找多了他会烦,你就每次打着找我的幌子来,说是我的朋友来找我玩,我现在就在眼科轮转,你找我,不就变相能见他吗?”
“只要能见到,不就接触上吗?这一来二去的,他就能了解你,认识到你的优点了!”
……
微信那头的高玫完全被说服了,并且约定明天下班就来附一院找齐思浩一起吃晚饭,齐思浩也一口答应,允诺晚饭绝对把言铭拉上,给高玫制造巧遇。
只是挂了电话,人特好的齐思浩就转头看向了虞恬。
“你把我换头这件事,要走法律程序,还是侵犯肖像权,按理说我可以起诉你的,你知道吗?”
齐思浩装模作样大发慈悲道:“但是鉴于我们是朋友,这种事算了,但你作为朋友,也应该有所回报。”
虞恬立刻辩解:“刚才吃烧烤我已经买单了!”
齐思浩瞪向了虞恬:“这是金钱能解决的事吗?你把我引以为傲的英俊脸蛋给换头了,这是人格侮辱!”
“……”虞恬无语道,“那你想怎么补偿?”
“明天,帮我解决掉言铭。”齐思浩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用你的有生力量,歼灭言铭,可千万别让他出现在高玫面前。”
“可我没什么理由再去啊。”虞恬有些挣扎,“他对我新PS的照片不太满的样子,我还是不要撞人家气头上了……”
齐思浩却老神在在:“天气预报说了,明天要下暴雨,你过来给你的言铭哥哥送伞呗。你知道的,他车停的有点远,去停车场有一段路呢,暴雨天也很难打车。”
这就有点离谱了。
虞恬问道:“可万一他带伞了呢?”
“不会,他绝对不会有伞。”
“?”
齐思浩微微一笑:“如果他有伞,那我会把他伞偷了。”
“……”
虞恬试图让自己这位朋友弃恶从善:“你这样是不是太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不是很道德啊!”
“这有什么!我还不是为了国家大义吗?”
齐思浩恬不知耻继续道:“国家现在缺人口,我这么好的基因,不可以灭绝,所以我决定为国捐躯,把我的祖传染色体快快传下去,那可不得找个对象吗?你的言铭哥哥对高玫又没那意思,就别耽误人家了!”
“……”
“而且在换头照片里,他偷走了我的身体,他只是失去了他的伞,可我失去了我的身体啊!”
“……”
***
因为吃烧烤的时候喝了点啤酒,因此虞恬并没有把齐思浩的话当真,直到第二天下午医院快下班前,她收到了齐思浩的微信。
他直接发了张伞的照片。
齐思浩人特好:伞拿走了,高玫我也带走了。
虞恬瞪着手机屏幕,简直目瞪口呆,她完全想不到齐思浩竟然还真的这么心机阴险,恐怕是一脸好心伪装地哄骗着高玫去了别的地方“偶遇”言铭,顺带顺走了言铭的伞。
虞恬看着窗外的暴雨,最终不得不叹了口气,拿了两把伞,认命地出了门。
总不能让言铭淋雨呀!
虞恬是打车赶到医院的,然而她下车的一刻,就后悔了。
因为医院门口,她已经看到了言铭。
明明按照他的家世,他可以穿高定或者至少是那些叫得上名字的奢侈品牌,但此刻言铭身上只穿了非常普通的衣物,和每个上班族一样,甚至更为宽松和随意。
然而即便这样,他站在医院门口的人群里,还是让虞恬一眼就认了出来。
有些人天生就有鹤立鸡群的能力。
言铭不仅长得好,更重要的无论何时都身姿挺拔气质卓越。
医院的门口熙熙攘攘,有焦急的病患家属,有或沮丧沉默或吵闹激动的病患,有来去匆忙的医生,还有脸露麻木的、关心热切、流泪悲伤的各色人群。
然而言铭是独特的。
他的表情是悲悯的温柔的,明明从家世来说,他根本不需要选择这样忙碌的职业,然而言铭从没有那种外放的高调,他总是斯文内敛,举手投足却自带优雅和贵气,即便比起昂贵来,他更在意衣着的舒适,但周身的气度总也掩盖不住。
站在虞恬的角度望去,氤氲的雨色里,周遭一切都带了股灰扑扑的朦胧,然而言铭却像是所有暗色场景里唯一得到光亮的主角,像一个天生让人难以移开目光,无法不注视的英俊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