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像是老头子的声音,是外面的文艺妖催它了。
被打扰了好事的杏仙一下子就将刚才的古怪抛之脑后,几分不舍地看了眼唐笙,眉间尽是无奈,轻声道:“唉,罢了。”
说完,已然换了个模样,一袭绯红罗裙,头戴朱钗花饰,明眸如星,唇红齿白,当真是个貌美娇艳的女子。
杏花树雌雄同株,是俊美男子,也是娇艳女子。
唐笙愣了愣,对方已经穿过树屋墙壁到外面去招待圣僧了。
为了能一观菩萨过美人关的场面,唐笙抬起手掌,凝力往树屋上打去,打穿一个手掌印的窟窿来,可以看见外面的场景。
之间是一片被绿树红花围绕起来的空地,摆放了桌案茶水与瓜果,四名看似仙风道骨的老者坐在两侧,而路过此地的年轻僧人则坐在主座上,可见文艺妖们对其尊重。
四位文艺妖纷纷向年轻僧人敬茶,时不时拽两句诗文。
唐笙心中生出疑惑:西天路上的谣言怎么没传到这些妖怪耳朵里,居然敢招待取经人,就不怕是强壮的降魔僧吗?
眼下也不着急弄明白,看戏为上。
此时杏仙已经是女子模样,娇媚艳丽,风姿绰约,一双含情目如秋水清潭,眉目间传递丝丝情谊。舞姿轻盈,如风如云,最后捧茶半跪在“圣僧”面前,温言软语道:“圣僧,请。”
菩萨对这些植物成精的妖怪还是满怀慈悲,毕竟修行不易,也未有害人之心,自有点拨之意。但见杏仙出来,暗送秋波,神色暧昧,察觉到些不对劲。
此时再看向刚才还礼数周全、以诗会友的四只树妖,眼里也不乏算计之意。
“圣僧,人生光景能有几何?趁此良宵,不耍子待如何?”杏仙面露谄媚,言语举止大胆,已经伏在圣僧膝上作小猫撒娇状。
菩萨临危不乱,垂眸看向杏花妖,袖中掐指一算,已知晓此间过往。
这杏仙与四友同为植物成精,但稍逊几分,四友提出一个更快修行的法子,便是让杏仙与过往之人行露水鱼欢,吸收人的元气元阳,以此增进功力,四友则负责寻找目标吸引到附近。
有时候也会有妖怪路过,小妖自不必搭理,若是大妖,也得由杏仙出面摆平,保这一方领地。
但杏仙却是五妖之中修为最低的,除了要“招待”往来的客人,也做四友的炉鼎。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心生怜悯,玉手轻轻落在杏仙脑袋上,眉间几分慈悲,只是一想到它对取经人起歹念,妄图行苟且之事坏西行安排,也算是作恶一件。
杏仙惊讶抬头,对方却已经摇摇头收回了手。
在树屋里看戏的唐笙大失所望,杏仙你行不行啊?这样就没有下一步了吗?甚至都没能让菩萨露出窘迫尴尬的表情!继续勾引啊,继续啊!!
然而,慈悲眉目只需一眼,被对上视线的杏仙就产生一股强大的负罪感:我怎能因一己之私而害圣僧?
杏仙缓缓站起来与菩萨拉开距离,眉头微皱满是悲伤地看向满脸期待兴奋的四友,犹豫良久,摇摇头表示自己这一回不愿意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