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听得心惊,却也知道他爹不是危言耸听。秦老爷说得俱是世道实情,是自己天真了。
“所以....这律法书根本没用?”秦朔呐呐道。
“唔。”秦老爷捻着胡须沉思片刻,然后道,“这律法书对皇家而言大约是有用的,这是他们治理管控天下的工具。”
这下子秦朔彻底明白过来了,明白那怪异之感到底从何而来。上辈子,法律、规矩对平民百姓们而言,既是约束,也是保护。而皇权之下的律法,它是不保护平民百姓的,它就是封建权贵手中的橡皮泥,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个笑话。
“那我.....”秦朔蹙眉,心道,自己还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吗?毕竟自己先前还顾虑着违法乱纪不敢插手盐业的。
秦老爷见小儿子又苦着眉头,二话不说便提溜起秦朔,将他往咯吱窝下一夹,风风火火地出门了,边走还便道,“早说让你少看点书,这不就读书读傻了!随阿爹上马跑两圈,松快一下,脑子便又清明了。”
秦朔人小力微,被他爹夹着根本动弹反抗不得,只得认命地随着他爹顶着寒风出门跑马去了。
这一出门放风便就止不住了,秦老爷便如同打卡上班一般,每日准时到秦朔的院子里,将秦朔从暖和的被窝里挖出来,要不是出门跑马,要不去练武场射箭,兴致上来,秦老爷子还要亲自下场教秦朔贴身搏斗之法。
一整日操练下来,秦朔整个人都瘫软了,根本没有精力去想些有得没的。回到院子,有时都来不及用水沐浴,浑身臭汗往香软的床铺上一躺便歪头睡了。
秦老爷站在窗户下,听着屋内小儿睡得直打呼,得意地捋捋胡子,心道,王太医不亏是儿科圣手。
原来,秦老爷子近日来对秦朔的操练全是因为王太医的指点。
时间倒退到年节前,秦老爷子心里始终惦记着王太医当日对秦朔的诊断,便想着趁着年节,提上节礼去拜访一下王太医,趁机讨教一些保养调理的方子来。
兴许是那贵重的节礼起了效果,又兴许是秦老爷的一片爱子之心着实令人感动。王太医也不扯那些个之乎者也,只道,“老侯爷可曾见过那些庄稼汉每日愁思不展的?光是日夜劳作就精疲力竭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些什么呢?”
“我观小公子似还有些心血不足之症,约莫是胎里带出来的。倒也不是大事,平日里多多锻炼体魄,以强气血就是。”
如此一来,便开启了秦朔水深火热的“特训”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