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元兽一个驴打滚爬起来,跟着特工溜出电梯。对面发现不对的神盾局已经开始警戒了,弗瑞并不是全无准备,他在发现了敌人可以隐身之后,第一时间找到X教授:
“我听说教授你能够在一个区域之内投射出自己的想法。你能让在我们之后进到这道走廊的所有生物立刻开始呕吐、直到胃中空无一物吗?”
X教授露出微妙的表情:“你确定?”
要知道持续性的范围心灵感应可是敌我不分的,神盾局雇员也会受到影响。
特工头子是个狠人。
弗瑞面不改色地说:“是的,我确定。”他又看向赫尔克里,“说实话,之前你利用烟斗收集线索,我本以为即使你放过普通人,也必然会去控制余温教会教徒展开行动,结果没想到你却选择了一个无法沟通的外星生物。猫的身体难道有助于戒烟,侦探?”
“您想听实话?”
“请讲。”
“我认为放任一个极具威胁性又立场不明的外星生物行走在地球上是神盾局失职。”赫尔克里便毫不客气地说,“说实话,我能看出您的中立态度,弗瑞先生。您总是考虑利用任何外来力量,是不是?”
这是他第一次鲜明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不止直面质问的弗瑞面露意外,在场其他人也陆续给出不同反应。蝙蝠侠一言不发,好像话题与他无关。X教授拧眉,脸上的笑容消褪下去——他联想到一直以来反对变种人拥有人权的社会群体。
康斯坦丁刚告诫完蝙蝠侠‘英雄莫问出处’,却没想到赫尔克里竟然也是个保守派,他想开口说点什么,扎坦娜拍拍同伴的肩膀,耳语道:“没事,再看看。”
弗瑞直言问:“所以你是莱克斯·卢瑟支持者?”
“我不打算加入任何一个政治党派。”赫尔克里礼貌地说,“但我想我的同族值得更多关照。”
“你任由噬元兽混进医院。住院的普通人怎么办?”
“与其放任它在外流浪,随时有几率造成更大的损失,倒不如趁此机会一劳永逸。”赫尔克里有点疲倦地说,“我尽可能确保它不会伤人,而这栋楼里有一个欧米伽级别的变种人,两个实力强大的人类法师,一群训练有素的特工,一个头脑睿智、体术一流的义警,和负责吸引噬元兽的我本人。假如这也会出问题,那我真的怀疑您对‘借用外星力量’的畅想能否实现,局长阁下。”
扎坦娜惊奇地说:“他是把我们都夸了一遍吗?”
康斯坦丁:“要是抓不到猫,上面都是反过来骂我们的话,你信不信?”
X教授在轮椅的扶手上敲敲手指:“我已经将心理暗示的效果放到最大范围了。但这并不是我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雨果先生——我其实是受弗瑞局长邀请来帮你解决你的戒断反应问题。”
他眉眼神色大部分时间里都显得很和蔼,慢条斯理讲话时给人以知识渊博的大学讲师的感觉:“之所以没有一开始便进行说明,是弗瑞局长坚持要先探明你的态度。就在刚才,你旗帜鲜明地表示反对外来力量,即便如此我还是想问,你有接受我的试验性治疗的打算吗?
我的心灵感应能力能够操纵思维,扭曲感知。神盾局医疗人员说过,你右手是心因性触感失调,因此理论上,只要我暗示你遗忘或忽视你曾经受到过的心理创伤,你的手就有一定概率恢复正常。”
说完,他已然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结果侦探好像就等着这段话,教授声音一停,他就斩钉截铁地说:“是的,非常感谢。”
X教授微微一愣,与赫尔克里对视,反应过来后又好气又好笑:“我就说你肯定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弗瑞局长,你白费功夫了。看来刚才关于外星生物的宣言也是为了让我主动开口的托词?”
同时他也产生额外的忧心:像赫尔克里这样容易多想的人,都非常重视自己的大脑和记忆中的秘密。能让他主动算计着施展治疗,说明尽管从未明确表达过需求,他却实际上比其他人想象中更在意。
其实比起采用超能力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X教授更想推荐侦探去咨询心理医生。
赫尔克里不置可否,只说道:“我对变种人群体没有任何负面意见,而且绝不是因为我有求于人才说些好话,我是真正认为你们只是人类进化路线上的独特分支。”
他在对话中第三次提到‘我的同族’或‘人类’。
X教授觉得自己隐隐明白了什么。目前该话题不是重点,可以容后再议。年迈的变种人首领推着轮椅来到病床边,对躺在床上的康斯坦丁说:“我现在需要借用它。是我请你下去,还是你自己移动下半身走到扎塔拉女士旁边?”
康斯坦丁:“……”
有种调皮捣蛋被班主任骂了一顿的错觉。
他绝不想正面体验大师级的心灵操控,立刻滚下床走到窗边,正想掏出打火机抽根烟,X教授头也不回地继续说:“医院中禁止抽烟,康斯坦丁先生,上次有个总在我面前抽烟的男人,我威胁他说‘再这样下去我就让你以为自己是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姑娘’。”
“……”
康斯坦丁到底没有拿出打火机,但是大声逼逼说:“X战警的生活也太惨了!每天过得什么日子!”
X教授笑了笑,没理他,邀请赫尔克里说:“坐到这边来,侦探。抓捕噬元兽的任务就交给剩下各位年轻人了,应该不会出意外吧?”
事关法师、义警和特工的尊严。
康斯坦丁:“不就是只猫吗?”
蝙蝠侠:“注意安全。”
弗瑞:“放心,我有安排。”
赫尔克里有点紧张。从睁开眼睛看到对方的刹那开始,他就对X教授的能力抱有很大期待,但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和这具身体拥有的固定属性点抗衡。如果最后失败了……
他想,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