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的微博下,以及沈绒自己的微博下,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以及漫山遍野对她的失望。
谁能打醒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沈绒……这么堕落了吗?这真的是演过《汝宁》的沈绒吗?
艹,沈绒卖肉??沈绒也要卖肉了?
这回人设是彻底立不住啦~
为了给母亲治病,还要还债,可以理解吧……挺可怜的,大家别骂了。
道理我都懂,但是作为沈绒的十年老粉我真的很失望。沈绒终于屈服于命运,顺从市场。
脱粉了,不回踩是我最后的宽容。
一向自诩火眼金睛和意见领袖,从长街诞生之初就没消停过的评论家们,也跟打了鸡血一般从四面八方赶来,从各个角度来深度剖析此事。
——这是沈绒清高人设的崩塌!
——是艺术的堕落,资本的狂欢!
——是长街衰颓的标志!
……
沈绒杀了个电话给姜哲成。
姜哲成半天才接,那边闹哄哄的都是音乐和演唱声,似乎在排练。
两人鸡同鸭讲了几句后,姜哲成压着沈绒最后一丝理智之线,喊道:
“沈老师!我现在太忙了!晚上我请你吃饭的时候再说!再说!”
沈绒想向他兴师问罪,人家都没空接招。
沈绒捏着手机在病区走廊里地走来走去。
姜哲成的做法实在太卑鄙了,先斩后奏?绑架我?
如果我直接发条微博澄清,说我根本就没答应接戏,那么这出好戏就算是彻底被我给拱上台面了。
沈绒快被气笑了。
这样一来得罪人不说,更是会立即成为八卦娱乐的焦点。
本来她因为母亲病重、欠债、停止排练又卖房卖剧场的事情,早就被那些跟苍蝇一样的媒体盯很久了。
她不想再闹出更多波澜,打扰到沈黛的治疗。
可这事……
就在沈绒犹豫之时,姜哲成发了条微信给她。
酬劳再加一百万。沈老师,我们真的诚意满满!
沈绒垂着头看着手机,没立即回他。
姜哲成再发过来一条。
我个人再加一百万。沈老师您知道的,这个价格放眼整个长街无人能及。比您之前的酬劳都高吧。我们真的很需要您,求求了,今晚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沈绒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多给两百万就出卖自己的尊严。
嘲讽犹在耳,但她没办法欺骗自己,她想要。
这些钱不止是数字,更是沈黛的命。
“沈小姐。”
主任医师走办公室里走出来,看见站在走廊尽头的沈绒,唤了她一声,“你来。”
沈绒本能地感觉到有些不妙,立即收拾好情绪,跟着他到了办公室里。
一进屋,都还没坐下,对方就很直白地说:“你妈妈现在的情况我是不建议再做一次化疗了,她身体扛不住,效果,也不大。”
沈绒感觉脑子里“嗡”地一响:“……您的意思是?”
“出院也行吧,尊重病人的意愿,让她在熟悉的环境里休养,心情肯定也会更好点。和病人商量一下,快点决定。决定之后来我这儿开药。”
他心里已经默认她们会离开了。
肿瘤医院的病床一向很紧张,她们住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沈绒懂了,向医生道了谢,回来的时候见秦允来了,正在和新来的护工聊天。
秦允嘴甜,护工阿姨又很爽快,两人一见如故。
“我要回趟家,小命自己在家待太久了。麻烦你陪我妈一下,她现在睡着了,看状况应该会睡得久一点,应该没什么事。”
“哎,你去吧,我会在这儿待到晚上九点,多陪陪阿姨。你回去歇会儿啊,看你瘦的。”
沈绒道谢之后,马不停蹄地回到出租房。
前两天刚下过雪,地面上结了一层冰。
要进单元门的时候沈绒没防备,盲人步道上特别滑,她毫无心机地一脚上去差点滑出去,幸好平衡了回来。
走楼梯的时候,腰痛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练舞的基本都有腰伤,沈绒这腰痛也时不时发作一下。
之前一直有康复科医生帮她照看着伤,保养得不错。
这段时间她根本没时间去,又在医院睡折叠床睡了这么久,加上刚才那一滑,疼痛感愈演愈烈。
沈绒越走越慢,感觉鼻子有点堵,眼皮也有些发热。
浑身说不出的没力气,皮疼。
她用手背贴了一下额头,不是发烧了吧?
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生病。
我不能生病。
要是我病了,沈黛怎么办?谁照顾她……
秦允要上班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的。护工呢,到底是外人,心里会嫌弃她,不可能像我对她一样仔细。
奶奶还得照顾爷爷……本来也指望不上他们。
一会儿量量体温,吃点退烧药吧。
但是,体温计放在哪儿了?退烧药又放在哪儿了?
沈绒昏昏沉沉地来到家门口,看了眼大门,门是开着的。
这猝然一惊,让她浑身的不适瞬间消失。
门被撬了?
“小命!”
沈绒鞋都没脱立即进屋,听见小命呜咽的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来。
冲到厨房,看见小命的四肢和脑袋被紧紧地捆在一起,可怜兮兮地无法伸展,整只狗被架在水池上,身下搁着一块绝对不会出现在这儿的砧板。
小命的嘴上戴着嘴罩,叫不出声,脖子后面系着一根麻绳,将它结结实实地栓在水龙头上,根本没办法挣脱。
小命见沈绒来了,激动地疯狂扭动。
“别怕,别怕,我帮你解开。”
沈绒一边安抚着小命,一边找到剪刀,将绳索剪断。
一被放开,小命的身子便从水池上歪了下来,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