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盏把车启动,稳稳地往雪地里行驶。
坐在车后座的沈绒很有礼貌地道谢。
“谢谢你特意跑一趟,辛苦了盛小姐。”
“不用。”盛小姐说,“送我妈不辛苦。”
“没车很不方便,毕竟……”盛明盏跟了半句话,突然自己掐断了。
沈绒笑了笑,盛明盏开着车没看她表情,但这轻笑中隐约带着点冷意,盛明盏还是听得出来的。
沈绒明白这“毕竟”之后跟的是什么。
“毕竟你也没驾照”,肯定是这句。
沈绒心想,真行,盛明盏,你又知道咱俩分手的这两年我没去考驾照了?
虽然是太忙了,的确没时间去考。
可我这么多年没驾照,不也是你盛明盏本人一直不让我考的么?
盛明盏十八岁驾照到手的时候,沈绒才十六。
盛明盏用自己赚的钱给沈绒买了车后,沈绒无论去哪儿她都车接车送。
沈绒虽然很享受盛明盏对她的好,多少觉得自己被接来送去的太像个弱势的小孩,扬言成年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考驾照。
“不许。”
没想到盛明盏特别认真地跟她说,
“你想去哪里,我全程负责不行?你考什么驾照,万一出事故怎么办?”
沈绒气性也上来了,“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开车而已,小事一桩,你怎么就认定我不行?”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盛明盏说,“我想你只依赖我。”
沈绒:“……”
那时候盛明盏的占有欲就已经在渐渐露出真面目。
只不过彼时的沈绒还在享受盛明盏对她的独家宠爱。
被盛明盏在意着的感觉,让她着迷,不想戒断。
没有想过,那时她所看到的占有欲,只是蛰伏在水面之下,庞然海兽的一只眼睛。
一些让沈绒寒毛倒竖的记忆,又在蠢蠢欲动。
她屏住呼吸,下意识地看向盛明盏扶在方向盘上的手。
盛明盏纤长的手指永远干干净净,甲床也比一般人长一些。
指甲修剪得很漂亮,不长不短。
只涂一层透明的指甲油。
轻握着方向盘时,感觉有点漫不经心,但清晰的骨节和埋在肌肤下淡蓝色的血管,衬得这双看似纤细的手充满了力量。
这双手曾经在舞台上无数次将她托举,也曾在只属于她俩的夜里将她折合。
也是同一双手,握着绳索,走向她,一双渴望到病态的双眼里藏着不容置喙、强势的光。
“宝贝,乖。”
盛明盏一边蛮横地将沈绒双手绑起来,一边温和细语地安抚她,额头上出了一层清晰的冷汗,却还在笑。
“从现在起四十八小时内,不可以跟我之外的人说一个字。”
手腕一阵幻痛。
沈绒感觉胸口闷得有点喘不上气,不能再想下去。
她闭上眼睛,努力将思绪从记忆深处拉回来。
“去哪儿?”
盛明盏问了一遍,后面没人应她。
正好等红灯,盛明盏有点不明所以地回头。
刚回过神的沈绒调整了一下情绪,将乱七八糟的回忆从脑海里推出去,平静地说:
“M酒店,就是这附近的那个M酒店。”
沈绒不知道,盛明盏现在也住在那。
“M酒店有宠物套房,我能带小命一块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