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白脖颈血流不止,被几个男生一起送到医务室止血。
赏南想要跟着去,却被张雪丽叫住,她沉着脸,“你和鲁扬,跟我来办公室。”
[14:怎么说,教室里的监控被鲁扬弄坏了,你没有他往虞知白桌子上倒墨水的证据,但我可以帮你恢复一部分监控数据,只是需要五十万积分。]
赏南:”我没有五十万。”
[14:可以先赊账。]
赏南用14赊给自己的五十万积分兑换了一分钟的监控数据,他想,肯定能用到。
张雪丽大发雷霆,办公室里的老师都朝这边看过来,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赏南,你为什么要把墨水倒在鲁扬头上?你以为你是小学三年级?”
“他先往虞知白桌子上倒墨水,”赏南语气平静,“我回敬他一次,扯平了。”
张雪丽倒不知道是鲁扬先挑事的,来告知自己的人没有提前情,知道后,张雪丽皱眉看着鲁扬,“是你先的?”
鲁扬脸上全都是墨水,校服也都脏透了,他耸耸肩,“我可没有,您说我先往虞知白桌子上倒墨水,您得拿证据出来。”
最终还是得落在调监控这个环节上面。
鲁扬趁机看了一眼赏南,眼底的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只是后者压根看都懒得看他,耷着眼皮,连回答张雪丽的问题都显得漫不经心。
在这之前,赏南在班里很低调,除了追虞知白追得众所周知以外,其他事情…甚至连他是个富二代,大家知情都还是因为一个叫张苟的神经病。
赏南喜欢虞知白,也和鲁扬无关,只要他不插手自己和虞知白之间的事情。
但鲁扬没想到,赏家这小少爷显然是真对虞知白上了心,还真就为了这么个垃圾和自己动起手来?
“监控我等会会去核实,赏南,如果是你无端起头,我会给你处分,”张雪丽敲了敲桌子,看向鲁扬,“鲁扬,那如果是你先欺负虞知白,请家长和留校察看。”
“你们可以接受吗?”张雪丽问道。
“可以。”回答张雪丽的是赏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见赏南回答得果断,鲁扬表情狐疑地盯着他看打量,直到张雪丽催促,他才痞里痞气地勾起嘴角,“我没问题啊。”
张雪丽看着鲁扬,眉头严厉地皱起,“学校明文规定,不允许携带刀棍,谁让你带的?我会请鲁先生到学校来一趟。”
鲁扬和父亲关系并不是很好,他不和赏南撕破脸也是因为如此,父亲对外会护着他,但回到家,十之bā • jiǔ会把他打个半死。
今天是他冲动了,可当着赏南的面,他也不可能哀求张雪丽,梗着脖子说:“您要请就请吧。”
“你先回教室,赏南,你去看看虞知白,看需不需要送医院治疗,有事直接来找我。”张雪丽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她自己有孩子,又带了一班高三的,主要是也不省心,她着实累得不行。
赏南先转身离开,鲁扬紧随其后。
出了办公室的门,鲁扬抹了把脸,脸上黑乎乎的,手上也是黑乎乎的一团,他嫌恶地皱起眉,叫住赏南,“赏南,你一定要和我作对?”
赏南缓缓转过身,对比狼狈的鲁扬,他干净得纤尘不染,桃花眼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烂漫多情,反而冷淡得像一把锋利的钩子。
“是。”
“就为了虞知白?”鲁扬嗤笑一声,“他妈是个烂货,没结婚就生下了他,生了孩子还不安分,搞什么唱歌跳舞专门勾引男人,要不是自己亏心事做得多,怎么会早死?我妈是因为他妈才死的,他凭什么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做人?”他说到后面,情绪激动起来,一张糊满墨水的脸,像一张扭曲的鬼面具。
赏南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鲁扬,良久,他开口,“嗯,知道了。”
“你知道?然后呢?你还是要帮他?”
“赏南,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鲁扬恼怒于赏南的油盐不进,“我们两家是有合作的,我们才是一个圈子的人!”
看似不存在的东西其实一直存在,每个人都被严格划分了等级。
赏南,鲁扬,还有这所高中的其他一些人,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一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小姐们。
“鲁扬,”赏南语气淡淡的,“你父亲才是造成你母亲死亡的罪魁祸首,你为什么不怪他,是不想?还是不敢?”
赏南没打算从鲁扬嘴里得到答案,鲁扬只找虞知白的麻烦,已经足够说明所有问题。
赏南在去医务室的路上,一直在想,他是纸人,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
除了出于任务者的义务,赏南心底还出现了隐隐的担忧。他在这只纸人身上没有感受到恶意,但纸人却承受了来自外界大多数不应该它承受的恶意。
甚至,曾经的人类虞知白早已经被这些恶意杀死。
校医姓伍,此时,他遭遇到了行医史上最棘手的问题之一——虞知白同学的伤口无法止血。
看着虞知白同学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伍医生更换纱布的动作逐渐加快,额间出现热汗。
身后传来咔擦一声,门开了,是赏南。
伍医生正全神贯注地止血,被这陡然出现的一声吓得手臂一抖,镊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赏南同学?你来看虞知白同学的?”他说完,赶忙弯腰去捡镊子,就这么十几秒钟功夫,那几道不算深的伤口又淌出血来,汨汨往下,鲜血打湿了虞知白的衣领,他来的时候脱了校服,白色毛衣上像开出了一整片鲜红锦簇的花。
虞知白本来低着头,听见赏南的名字才抬起头,他朝赏南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来了。”
赏南双手插在衣服兜里,站在医生旁边,看着那一大盘子已经使用过的满是鲜血的纱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