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断定孩子没救了,怕在医馆出事,影响医馆名声,这才将人拒之门外。
一路上翠竹的眼泪就没干过,这会儿人浑浑噩噩,说话颠三倒四,只知道哭了。
「先不忙着哭,说说你弟弟在哪。」翠竹继母的事先不提,李秋岁先紧要紧的问。
翠竹?
「你弟弟在哪呢?」李秋岁又问。
好歹让翠竹回过神了,「……就,就在济民堂门口,我大伯借了里正家的牛车,我弟弟就在上面躺着,人家医馆怕出事担责,不让人进门……」
翠竹眼泪珠子又下来了。
眼泪是真多,帕子都哭湿了。
李秋岁无奈,她真不会安慰人!
把袖子里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半天也想不出安慰人的话,好在济民堂医馆不算远,外头车夫才说到地方了,她抬脚率先跳下了马车。
济民堂墙角停着一辆牛车,边上守着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身麻布短褐,围着牛车团团打转。
周边也没符合翠竹口里说的牛车了。
李秋岁抬脚就往那边走,扶了一把跟她后脚跳下马车腿软的翠竹,「那就是你大伯?」
翠竹稳住身形,小跑着跟上,一面嗯嗯的点头。那边他爹已经超过她们,跑至近前了。
扒拉开牛车上的破棉被,「大哥,小宝怎么样了?」
翠竹的大伯急得直搓手,「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半天没动静,医馆大夫出来看过一眼,说是人不中用了,让赶紧拉走。」
「小宝,小宝……」翠竹也去扒拉弟弟,「爹,我们再去求求医馆的大夫,他们开医馆的,怎么能见死不救!」
牛车里的孩子被翠竹爹抱在怀里,眼睛紧闭,脸色发紫,人早已经昏厥了。
「小宝,小宝……你醒醒,醒醒……我是姐姐啊!」
翠竹半天叫不醒人,忍不住放声哭嚎。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很快吸引了许多路人过来围观。
「这是怎么了?把人看坏了这是?呦,那么小的孩子呢!」
「我早就看到这辆牛车了,医馆非不让人进门,好歹是一条人命,还济民堂,我呸!」
「就是就是,你开医馆的,把人据之门外,算几个意思?手里没有两把刷子,你就趁早关门歇业!」
「可不嘛!瞧那丫头可怜见的!济民堂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大家伸把手,帮帮这孩子吧!」
济民堂门口闹哄哄,坐堂的大夫见状,心知事情闹大了不好,也怕有人借机生事,影响医馆名声。
走出医馆,站在门口朝众人拱手,高声道:「这孩子被耽搁了,早两日送过来,我们或许还能想想法子,这模样明显是烧坏了,不中用了,老朽也无能为力。」
翠竹爹手里还抱着孩子,就朝济民堂出来的那位磕头,「老先生,您就帮我家孩子瞧瞧吧,好坏我们都认命,不会讹上医馆,您就帮忙再瞧瞧吧!」
….
翠竹跟他爹后头,也不说话,就一个劲朝人家磕头。
「求求您了,您帮忙看看,我给您供奉长生禄位,早晚烧香祈福,求您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