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可当真,大祝几兄弟没意见吗?”李广平忙追问一句。
除不了族,就不能把李广茂这一支彻底踩进泥里。
自请出族,没了宗族庇护,饶是李广茂四个儿子,下面不少的孙辈,却没一个成人的孙辈会读书、能担事的。
他家李长清已经在备考乡试了,一旦考上,就是举人老爷,门楣也上了一个台阶。
再看李广茂家里,长孙李长河,压根不是读书的料。李三祝家的长子李长山十三四岁开的蒙,这两年也不读书了,一家人就蹲守着那个果园子。那个李长雷,听说也不是读书的料,打小就是撵鸡逗狗招人嫌的脾性。
四小子李长安机灵些,听说有两分读书天赋。想把李广茂一家除族,就是防的这小子。不过这小子还没参加童生考,也没有拜名师教导,科举哪是那般容易的事。
李大祝看向三个兄弟,“这事就按爹说的算,田地卖了银钱修学堂,请夫子,也给李家村旁姓小童入学的机会。”
这事他们事先商量好了,给族里的那个小庄子也没指望要过来,却不能由李广平说了算。
但凡有好事儿都是他们一家的功劳,旁人不配合,就是自私不和睦。
再不想法子分开,哪天指不定又要被卖一次,好名声他得了,自家这边有苦说不出。
开学堂,供小辈读书这是大善之举,将来真有人读出来,也算给小侄女积攒功德了。至于说让李家村旁姓的小童去读书,主要是自家分宗出族了,怕家里的小子去学堂读书受排挤,读书的小子各姓氏都有,就很难齐心了。
李秋岁挑挑眉,她明白大伯说这番话的用意,左右分了宗也好,她之前还想撺掇她爹分宗来着,没想好从哪着手,事就成了。
李广平这老家伙,真以为分了宗这事儿就算完吗?做梦!之前的事暂且不提,就是想把自家除族这事还没完呢!
想把自家人彻底踩在脚底下,巧了,她也打了同样的主意,谁能成事,就走着瞧呗!
眼看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李秋岁眼睛转了转,把李三祝喊到一边,小小声的给出主意,“爹,就咱们一家分宗出族吗?你怎么不问问看,万一还有其他的族人跟咱们家一样的想法呢?县城里有头有脸家的傻儿子多着咧,什么事有一就有二,那个李珍珍哪天再说谁家小闺女的命格好,送过去指定还能换两个庄子回来。这种事,不疼闺女的人家或许巴不得,总有像您和娘一样疼闺女的人啊。你总要提醒一句,问问看啊!”
爷两个说是在咬耳朵,压低了声音,实际上李氏族人都聚在一处,他们家人的一举一动,许多人盯着呢。
李秋岁的话让李三祝心疼了,自家闺女这是感同身受,年岁一年大一年,冲喜这事儿对女儿家影响可大着呢!
李三祝怜惜地摸了摸李秋岁的头发,“都是爹娘无能,害了我儿了!岁岁放心,以后再不会了,谁敢再朝你们兄妹伸爪子,我先剁了谁的爪子!”
柳氏就站在李三祝身边,爷两个对话她都听到了,再忍不住,眼泪水刷一下下来了。
望向李广平一家的目光仿佛淬了毒。
李三祝拍拍妻子的手。
李秋岁眨眨眼,她就是挑拨离间呀!自家爹娘怎么还感性上了?
又不动声色使劲拉了拉李三祝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