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吃过晚食,一家人如常坐到院里石桌旁纳凉,柳氏还问李秋岁,“不是说要去县城找小楚姑娘玩吗?今儿个怎么没去?”
为了给大哥找媳妇,毫无疑问,她娘是蛮拼的!
她也没那么着急去县城呀!
那位黄管事身体不舒服都不着急,她着哪门子急?
她师傅早早耳提面命,细细讲过医不叩门的规矩。
师傅是不在眼跟前儿,她也不能把老人家的话当成耳旁风,不然上杆子给人看病多跌份儿,让她师傅老人家的颜面何存?
李秋岁励志做尊师重道的好徒弟,该有的神医徒弟的架子,咱们也要端足喽!
“……明天再去。娘要一起去吗?姐姐呢,天天搁家里闷不闷?一起跟我去县城得了。”
李秋岁心里有了猜测,没有专门请了人去人家长辈面前透话,柳氏不方便贸然去见人家姑娘。她和夏禾没有那么些顾忌,她本来就和两位楚姑娘交好,特别是小楚姑娘,十天八天两人就有一封书信来往。夏禾没见过两位楚姑娘,却没少听李秋岁提起,小楚姑娘那边也早知道她有个姐姐。
大家算是神交已久,也说过有机会见了面一起玩的话。
李秋岁盘算好了,夏禾去县城妨碍不了她做事,把人直接带到女夫子家里,跟两位楚姑娘一起玩。
柳氏自己去不成,就鼓动大闺女,“夏禾,你妹妹说的对,别整日闷屋子里。给你买那么些金银首饰,没见一样你带上身了。这回正好,你们姐俩去首饰铺子转一圈儿,买两朵时兴的娟花带带。有喜欢的金银饰品,也只管买回来,娘等会去屋里拿了银票子给你。”
柳氏现如今很有些财大气粗,夏禾忙拉住风风火火的柳氏,哭笑不得道:“娘,我天天不出院门,要那么些头花首饰做甚?明天既然去县城,就有机会了,等明日我换身新衣裳让红桃帮我梳头,挑两样带给您看看。”
李家村的姑娘、媳妇、大娘,头上都是一根木簪子,能把头发拢住了事,少有人家的女眷舍得在走街串巷的货郎那里买一朵绢花带头上。
她的那些首饰,多是李秋岁在府城银楼买的。样式新颖,做工极其精致,平日可舍不得随随便便带头上。
柳氏点夏禾额头,“傻闺女,哪有人嫌弃头花首饰多呦!岁岁也是,那么多发卡项圈。刚来家那会儿还能见带过两回,如今都是几条小辫子了事。明天开始,你们姐俩,给我好好打扮。”
母上大人发话,专门出了买首饰头花的银子,两姐妹不敢不从,隔日一大早,就早早起来梳洗打扮。
翠屏好不容易捞着机会打扮李秋岁,衣裳换了一身又一身,最终给选了鹅黄衣衫,梳了双丫髻。
李秋岁看一眼铜镜中的自己,“我去找人家玩,又不是比美。不用珍珠发箍,绑两根发带就成。”
听她小四哥说过,两位楚姑娘的父亲虽是读书人,可只过了童生试。
看两位楚姑娘的衣着顶多就是整洁没有补丁,人家照样举止娴雅落落大方。自家这样招摇着去找人家玩,真让人当成暴发户了。
姐妹俩碰头,夏禾一身蓝色衣裙,头上同样是发带。
她比李秋岁大三岁,高出一头出来,已经初现少女雏形了。
她们出门总要跟柳氏说一声,夏禾和李秋岁肩并肩往柳氏屋里走,夏禾就道:“我就说去人家里做客,咱们不能把好东西都推自个儿身上,人家拿咱当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