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祝弄来这么两个人,态度又莫名其妙,有没有人家故意接近和算计的成分,这容不得李秋岁不多想。
家里人就是她唯一的逆鳞!
或许是李秋岁提到他娘和妹妹,时擎的面容一下子阴郁下来,握紧拳头。
李秋岁离他几步远都能听到咬牙声,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时擎一下子放松下来,不带一丝情绪道:“她们都没了。”
没了!怎么个没了?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李秋岁犹在震惊,就听时擎用不带悲喜的声音慢慢讲述,“我娘和妹妹都死了……”
原来时擎的娘是他爹的外室,也就是说他和他妹妹的身份连大户人家的庶子女都不如。他娘的存在被男人家里的大妇知道,哪能罢休,找上门算账,趁那男人不在家,提脚就把娘三个给卖了。
李秋岁就是这样机缘巧合帮了他们一次,之后他娘带着兄妹俩偷偷找到那男人,那男人对他们娘仨也算有点感情,这才被光明正大带回家当了正经妾氏,时擎兄妹俩上了族谱,成了那男人庶出的孩子。
这之后才有了银钱,偷偷塞到李秋岁府城的门房,算是报答当初的援手之恩。
这要是没有后来的事,这个结果对时擎娘三个来说算是不错了。
李秋岁想到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当初心软也是因为小丫头,没想到……心里不由叹口气。
“……嫡母面上跟个菩萨似的,对我们兄妹也慈和,事事都顺从父亲,我娘进门没多久,又从外面抬了两房年轻貌美的小妾。自从被卖了以后,我娘本就有些惧怕主母,年纪也大了,主动避其锋芒,领着我和妹妹搬到偏隅之处……
还以为自此有了安心日子过……就因为一场风寒,我娘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妹子也被传染,等我偷跑出门,三五日找到我爹,寻了大夫归家,我娘和妹妹就都没了……我找我嫡母拼命,告诉我爹是她害了我娘和妹妹,我嫡母就说我因着我娘和妹妹去世疯了,提议把我关起来,我爹可能也被我当时的模样吓到了,就把我关了起来……睡了一觉,我又重新回了伢行。”
时擎垂着头,李秋岁看不清其眉眼,就见他下巴处有一滴滴水珠落到地上。
过了好一会,时擎重新调整好了情绪,冲着李秋岁咧嘴恶劣一笑,“就是在伢行,遇到了去买人的李老爷,或许是我和时阳讨喜,李老爷一口认定我们俩是李家的表亲,帮我们赎了身带回家,还说想认字也不晚,到时候把我们送到镇子上读书。”
李秋岁瞪他一眼,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时擎的叙述着实让人心情沉重,她这人不算有慈悲心肠,毕竟接触过时擎的娘和妹妹,也真是听不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