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夜仔细想了想,如今她的处境就是一个夹心饼。两边都要讨好,两边都不能得罪。既然如此,何不插科打诨搅浑水。
萧太子是心善之人,她不用费什么心思。但是赵珣这小子学坏了不少,硬的软的都不太好使,只能乱着来。
赵珣倒吸几口凉气,连退两步脸色铁青。
这个丑女,谁让她这么和自己说话的!
“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他弯腰去拨剑。
禇容还在那里自言自语,“早在塞城时,我就听闻过大殿下的赫赫英名。若无大殿下,我们凉国早已沦为越国之属。我身为凉国子民,很是为大殿下感到骄傲。大殿下让我做的事,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要去做。”
凉国子民。
这四个字,让赵珣心有所动。
他手里的剑慢慢垂下,凤目中满是震惊。
丑东西说她是凉国子民,比那些为了一个男人而忘了国仇家恨的人强太多。他是凉国大皇子,他的刀尖能朝着越国将士,能朝着越国皇族,但却不能对着凉国的子民。
这个丑东西如此景仰他,他却让对方去做那样的事……说不出来羞耻感席卷而来,他居然丢下一句你自己看办的话便落荒而逃。
禇容望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蓦然回首,却看到萧桓站在不远处。
他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从容。哪怕拖着病体残喘度日,却似雪山之巅的青松,无惧严寒料峭飘然而立。
所以刚才她和赵珣的话,萧太子应该没听到吧。
听到也无妨,她也没说什么。
“太子殿下,你要出门吗?”
“昨日在城墙上已见东原城的繁华,孤想更近一些看看。”
她也想出门,却不太好和对方同路。
萧桓像是看出她的纠结,道:“禇姑娘若是有事,自去忙吧。孤不过是随意走走,并不是什么重要之事。”
她心下感激,和对方一起出门。
没走两步,她慢慢红了脸。
她刚才好像说要让萧太子爱上自己。
完了。
“那个,太子殿下。之前我和大皇子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我都是骗他的,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萧桓看着她,目光悲悯包容。
任何人在这样的眼神之下,一切的龌龊与肮脏都无所遁形。
所以他都听到了。
“我都是为了取得大殿下的信任,所以才那么说的…我对太子殿下只有仰慕,绝无觊觎之心。”
她敢发誓,自己真的没有。
“非礼勿听,是孤失礼了。”
禇容更加脸颊发烫,听听人家这格局这情操,再想想自己说的那些话,她真想找个地缝钻一钻。
“太子殿下雅量。”
二人将将出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位白衣少女。
少女生得婉丽娇弱,眉宇眼梢间都透着说不出来的哀愁与楚楚可怜,美目中沾染湿气,眼眶红红似哭过。
那一身的白看着眼熟,同萧桓似乎是如出一辙。
当真是我见犹怜。
“太子殿下,我是不悔。”
这少女是清阳郡主袁不悔。
“三年不见,郡主一切可好?”
袁不悔痴痴地看着萧桓,凄婉的目光中还有哀伤与不甘,以及痛心。一双眼睛里有这么多的情绪,好像会说话一般。
有人说萧太子之所以愿意为质,正是为了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清阳郡主。而清阳郡主之所以一直迟迟不愿和赵珣完婚,也是因为萧太子。
“…我…我不算好,太子殿下…您受苦了。”袁不悔一张俏脸苍白娇弱轻喘,一双美目隐见水光,她似是不太敢靠得太近的模样,哀伤地望着萧桓。任是谁见了,哪怕是瞎子都能感觉到她对萧桓的一片痴心。
禇容识趣避嫌,往旁边走了几步。
不想萧桓却是将她一把拉住,“这是孤新娶的太子妃。”
禇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