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又下起雨来。
温葶睡得不踏实,梦中是阿兄被人追杀狼狈躲避的样子,待他逃至一处木门前,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轰隆的雷声中,她从阿兄的视角看见了自己倒在血泊中,伸着手双眼满是痛楚。
温葶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息着,额角的汗水湿透了发丝。
后半夜她几乎没怎么睡,合着眼躺在床榻上,熬到了天亮。
今年夏日炎热,这才七月上旬,一早起来温度已经很高了,用过早膳温葶就在松雨的搀扶下去了院子里。
其实她已经可以独自走,只是松雨担心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到院里大树下的石桌椅旁,她便让松雨去端些茶点来。
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斑驳的光点落在石桌上,就像星星点点的棋子,温葶忽然想起什么,走到树下的一处,拨开上面的花丛,下面有一株野花。
她还记得树下有一株野花,不知什么品种,她那时很喜欢。
温葶蹲下去摘了几朵,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高兴道:“松雨快去找个瓶子把这花装起来。”
身后没有人说话,她疑惑回头,发现沈季淮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神探究。
温葶站起身冲他微微福身,想到昨日两人间的不愉快,她顿了顿开口道:“昨日……”
“昨日……”
沈季淮看着温葶,忽的也想到昨日他态度的冷硬,原是不该如此对她的,她并没有说错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又停住,顿时气氛沉默倒是有几分默契。
沈季淮道:“你先说吧。”
温葶道:“昨日是我不好,语气急切了点,还请世子不要在意。”
沈季淮也道:“不关你的事,昨日是我语气不好,还请二娘不要放在心上。”
沈季淮看了眼温葶的神色,想到今日张夷传回来的消息,说温白叙得知温葶知道些什么,让她稍安勿躁,待他确认黑衣人放松些,危险降低之后再来寻他。
昨日她那般急切,错不在她,可她的心情他能理解。
沈季淮伸手指向石凳,道:“二娘先坐下吧,我与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