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瑢的手指迟迟不落。
周遭的人便神色各异。
琅一面色复杂,琅三满眼兴味。
所以,郡王这是瞧上了?
旁人都道郡王不近女色,但自己人都晓得那不过是没遇着合心意的,来苏州之前琅三还打趣过郡王,说苏州美人甚多,既不喜京中贵女,何不带一位苏州美人回府。
那时萧瑢并未理他。
谁曾想而今,明郡王竟当真盯着人姑娘瞧出了神。
可只有萧瑢知道他并未瞧多久,后来他看的一直是姜滢后方,先后停下的数辆马车。
每一辆都是从急行到急停。
萧瑢收回视线,复又看向跪在地上柔柔弱弱的姑娘。
都是冲着她来的罢。
这样出挑的姿容,若无深厚的家世庇护,有时候并不见得是好事。
车帘只露了一个不大的空隙,姜滢瞧不见里头的情形,自也无法揣测里头人的心思。
只有眼前迟迟未收回的几根修长手指,是她唯一的希冀。
不知过了多久,车帘终于落下。
姜滢心头便跟着一颤。
她知道,成与不成就在他这一念之间,更准确的来说,姜家的存亡也在他这一念之间。
否则,今日的姜家便是十年前的齐家!
姜滢咬咬牙,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带了几分祈求:“求郡王怜惜,妾愿长伴郡王身侧,为奴为婢。”
这话便是将她所有的骄傲与骨气碾碎,踩进了尘土。
可她如今已无更好的办法,眼前的人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否则别提为母兄报仇,活着的人她都护不住。
琅三眉头紧紧皱起。
这样的美人为奴为婢简直是暴殄天物,他戳了戳车帘,犹觉不够,便探头进去低声道:“你赶紧说话。”
“我可瞧见了,好几辆马车都是冲着她来的,东边那辆里头是个糟老头子!还有个一脸乌青,显然是纵欲过度,你忍心叫她落入虎狼堆?”
萧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琅三:“......”
“可是人家都这样求你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成!”
萧瑢的心自然不是石头做的,但也差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