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药瓶的林琼因站在一旁,目光微颤不知道将视线落在哪好,最后还是深呼口气调整下心速过快的心跳,转过头来盯着师父的动作。
她面色看着如常,攥着药瓶的手却快要拧成了麻花,不过她的某些心思很快就在看见那被血液湿透两层衣衫时止住了。
此时凤雅珺已经脱掉了外衫,只着了一个内衫,只是受伤的胳膊那条袖子也是血红一片,所以他干脆将内衫也褪去。
心上人脱了衣服赤着上身坐在她面前,可林琼因却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她的目光全落在那看起来狰狞可怖翻着白色皮肉的伤口。
她抿了抿唇,小心的将药膏倒出轻轻涂在伤口上,她一边涂一边自责。
要不是她之前走神就不会让师父受伤,是她太过放松了,根本不留意身边的危险。
“师父会受伤皆是因我而起,师父罚我吧。”
她开口道。
凤雅珺闻言面色并无波动,只是淡淡道:“人都会有不留意的时候,此事不怪你。”
他这么说让林琼因心里更难受了,她倒更希望他能怪她,而不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药很快就上好了,林琼因拿起白布开始一圈圈将涂好药的胳膊缠绕起来,一开始她还很认真的在缠,只是缠着缠着她就发觉鼻间都是师父身上那股薄雪般的冷香。
也就是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跟师父之间的距离有多近,几乎只要她微微低头就能触碰到他。
这大概是自从拜师以后她第一次跟他这么近距离接触,这么一想,林琼因的心速又开始加快,缠布条的动作也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指尖都好像燃着火开始微微发烫。
师父的肌肤像是他的剑一样,带着薄淡的冷,所以她手指落在上面时触感就会格外明显。
她咬了咬唇,脸颊有些发热,生怕师父发现什么,连忙抬眼去看师父的反应,不过这一看却让她脸上的温度瞬间冷却。
师父的目光根本没有在她身上,他微敛的瞳孔里映满了湖水粼粼的波光,还有在湖边梳洗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林琼因的错觉,还是湖水的波纹太潋滟,她竟然从师父的眼瞳中看到了一缕温柔。
她心里的忽的生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奇异感,她手指抖了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抿着唇,不去胡思乱想,很快将布条缠好,然后站在一旁出声道:“师父,好了。”
凤雅珺收回目光看都没看一眼手臂,径直从空间里取出崭新的衣衫穿了起来。
穿好衣衫他束起腰封,手指划过领口衣袖,将褶皱一点点捋平,不过片刻又恢复了那个严谨淡薄的仙君形象。
他手指轻弹,那些旧的衣衫便无火自燃,很快烧成了一片飞灰。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开口道:“你内力应该还没有恢复好吧。”
林琼因知道在这种事情上骗不过师父,所以点头应是。
“坐下调息片刻,调整好以后出发。”
说着他就起身朝着林中走去,走之前也不忘留下三重结界,以免妖魔来扰。
林琼因不知道师父去干什么,不过也乖乖的坐下打坐。
不过在此之前,她抬眼看了一眼坐在河边百无聊赖用脚踢着水的阮絮。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不过她好像起来似乎还挺开心。
因为刚才梳洗的缘故,她头发潮湿还在滴着水,连披在她身上的外衫都湿了一片,水印勾勒出朵朵木槿花的纹路。
她从未见过师父将衣服给过谁,哪怕是师父不穿的一般也都是销毁处理。
阮絮还是她见过的第一个。
林琼因心里滚了一圈酸涩的情绪,不过很快她就强迫自己闭上眼打坐。
她要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给师父拖后腿,然后尽快从这里出去。
这才是首要的。
阮絮不知道那俩人还有多久结束,她坐的屁股都快木了,在坐下去身体都要没知觉了。
她将脚从水里抬出来,手指在周围摸索着袜子,她记得她明明就放在跟前了,怎么现在摸不着了。
她眉头微蹙,弯腰伸手在周围小心翼翼的摸着,很快她就摸到了……一只手。
准确的说应该是拿着她袜子的一只手。
阮絮连忙道谢:“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伸手想拿过袜子,结果那只手不为所动,她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不跟你师父在一起吗?”
那只手一顿,阮絮无所察觉接着道:“这种机会很难得,能在一起说几句就多说几句吧,我在这多呆一会也没什么,就是屁股有点麻了,我想站一会。”
阮絮理所当然的以为她跟前的人是林琼因。
原因很简单,凤雅珺那种仙君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给她递袜子的人。
她以为自己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对方肯定开窍领情了,结果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落在半空的脚腕一紧。
一种柔软布料的感觉随即从脚上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