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绮还在马车旁,手里捧着沙盘等着。
嬴政见周遭寥寥数人虽低头垂目,可注意力自然而然都在他们身上。
“女御,上马车再说。”嬴政说着,甚至还伸出了一只手。
祁绮望向那只漂亮极了的手,政哥啥意思?
她这辆马车还未安置脚踏,政哥难道……是要扶自己?
不行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
他可是祖龙爸爸,尊贵无比。
祁绮吓得人都退了半步。
嬴政察觉小宫女的神情慌乱,乍看像一只小兔子,立起耳朵,警觉的样子。
她换上女御的曲裾,人也精神了几分,眼神颇为灵动。
又在想什么?
嬴政试探着又上前了半步。
小宫女就更像炸了毛的兔子,急得眼睛都红了。
什么情况?她怕孤?
是因为昨日亲眼目睹母后刺杀自己的事吗?她向来胆小,自己正是担心,后来才过去探望,听见她坦荡甚至还带着一丝怒意的言谈。
事发从急,她朝太后扔了铁块,事后半点也无惧意,可见便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之前和小宫女相处都事发突然,有其余宝物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嬴政竟未能及时察觉她的心思。
小宫女胆小如鼠、头脑简单,之前在咸阳初见,她也不曾对自己有惧意,那时她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所以不怕?
当成了谁?
既然不让自己扶,嬴政开口唤道:“赵高,你来。”
祁绮听见熟悉的奸佞名字,这才看了应声上前的白面侍人一眼。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赵高。
哼,小白脸,狗东西。
嬴政没有忽略小宫女脸上的神情,是了,这就是之前她对孤的表情,不屑、鄙夷、浑然不惧。
所以,是赵高他有问题?
白面侍人哪怕内心不顺,也知道如今这叫“七娘”的不知怎地入了大王的法眼,只是做人凳而已,小事一桩。
谁知祁绮半点不给面子,直接道:“不要他。我自己来。”
在祖龙爸爸的注视下,祁绮满头大汗把自己扔上了青铜马车。
她还来不及喘口气,下一秒,嬴政也跟了上来。
祁绮连忙坐好,转身:“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