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般不上不下,两个人都不好过。
“阿玉吃得很好,莫哭……”
萧兰烬嘴上说着,面色半点不淡定,眼眸已经蹙紧,是蓄势待发被人生生按住的难忍。
他也知道隔得太久,温绰玉早不习惯此事了,不住以吻安慰她,让她慢慢呼吸。
等她哭得不这么凶了,才拖引炙杵,抟弄得雪练似的人,带着她随自己而动。
一开始不免艰难,但她的低吟实在动听,萧兰烬逐渐忘情,越发肆意冲动,把温绰玉的声音给撞碎了。
人都道久别胜新婚,她却只觉得一大早好不容易睡清醒的魂儿又丢了。
铺天盖地的,都是萧兰烬。
他的吻、他的手,他的轻哄,还有他给的疼,跟之后渐渐浮现,将她浸没的旷然。
温绰玉只觉得自己被滚烫的火炉围着,鼻尖撞着他的肩膀,沾的不知是谁的汗。
被他完全占据的感觉,可怕又让人着迷。
萧兰烬见她眼睫上挂着泪珠,启唇尝尽,温柔万千。
然而另一头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凶了不知多久,抟出的咕啾声逐渐消减。
快意之后,生涩的疼痛开始显现。
温绰玉抖着手阻他:“我累了……”
她不知眼前晃过几道白光了,萧兰烬却不见止歇。
无法,萧兰烬实在太想她了,忍将这么久,光是现在这一会儿哪里能够,只想长长久久将这种感觉延续。
但体谅她的柔弱,如今只能赶快结束。
“再等等我……”
萧兰烬声音一落,温绰玉才知道他刚才一直在收着。
“慢……你!哦……”
此时也顾不上绣娘们来绣房了没有,唯有抱紧了他才能摆脱那令人害怕的漂泊无依,乞求他的话断续不成字句。
终于,萧兰烬在最后一记,也最凶,浇烫得她抖了一下。
忍不住咬在萧兰烬肩上,鼻音逼出一声轻哼,像一把小钩子,萧兰烬把这当做是对他的赞赏。
半起身,等着那余音将息的时候,汗涔涔的美人抬手替她撩开粘在脖颈的头发。
“辛苦阿玉了。”他悠长地似在叹息。
温绰玉不想回应,翻身蜷缩起了自己,萧兰烬的炙杵也随着离开,空茫茫的,唯有温热潺潺自软沼淌下。
有她的,也有他的。
这一回委屈她了,萧兰烬将她的被子掖好,亲了她一口。
披衣起身,夫妻二人也没有避忌,萧兰烬就在她面前将衣衫慢慢穿好,姿态伸展。
温绰玉实在生他的气,揪着被子看向他的眼神里都是怨念。
两个人好完之后那隐隐作痛提醒着她,眼前又恢复了光风霁月模样的人,刚刚到底有多可恨。
她现在可不会被那张脸蛊惑!
萧兰烬穿好了衣裳,迎着她责难的眼神,只觉得凶莽莽的小猫似的,他躬身在床边,温温柔柔说道:“等我一会儿,我去打盆热水进来。”
然而温绰玉忽然想到楼下的人,忙拉住他:“你现在出去又进来,被人看到会怎么想?”
“绣房今日不必干活。”萧兰烬一脸“你才知道吗”的表情。
怪不得他敢闹这么大声,自己也忘了害怕会有人听到这事。
温绰玉更恼了,哼了一声,又换另一边蜷着,只留给他一个雪背。
萧兰烬知道她恼什么,但还是要帮她擦干净,便先转身出去了。
关门声传进耳朵,温绰玉见他真的走了,闭着眼睛难受。
被子被轻轻掀开,热帕子贴了上来,等收拾得差不多了,萧兰烬重新上了床,想把人拉进怀里好好哄一哄。
温绰玉却翻了个身,连被子也卷走了。
“阿玉,我错了,”他追了上来,为方才的事赔礼,“可是不擦干净会不舒服的。”
“那我一开始说不舒服的时候,你怎么不管?”
温绰玉明明害怕了,他还要继续,根本一点都不体贴,不会把人先安慰好吗。
“总不能因为怕就一直晾着吧,我是知道你可以,才会这样的。”
萧兰烬今日急切了些,从前都是等她能接受了,才徐徐图之,事事先顾虑着她,这次旷了太久才忘了分寸。
“可就是疼……”她仰头指控他。
后边趣味都没了,疼还在。
萧兰烬确实舍不得她太疼,他难得因为一件事纠结成这样,有些犹豫道:“若是你真的太疼疼,那我们……往后……”
偏他说不出不再做了这句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哪有夫妻不做这事儿……”温绰玉低头,手指揪着被角,“但你不能不理我说的话呀。”
她知道疼是难免的,可也不是不能忍受,毕竟也是有些别的趣味在的。
萧兰烬总算明白了,她要的只是自己疼惜她依着她。
他试探着说:“往后你让我停我就不再动了,等你说可以再继续,好不好?”
温绰玉点点头,这次萧兰烬再凑上去抱她,才终于是不逃了。
夫妻为房事争执,萧兰烬觉得实在别有趣味,他说道:“阿玉还有哪里不满意,都告诉我,我下回再不这样了。”
温绰玉的声音低如蚊呐:“你那之后别走……先抱抱我。”
她从前没说过,她一直喜欢这样。
从前萧兰烬都会抱她一会儿的,这次却觉得她在气自己身子不舒服,才先去帮她打水。
萧兰烬也不是事事聪明,等温绰玉说了才恍然,把她密密实实地抱紧:“是不是这样?”
“嗯……喘不上气了。”萧兰烬放松手臂,又问她别的:“可喜欢阿烬亲你?”
她嗯了好久一声,又埋到他怀里不愿见人,再矜持地点了点头。
“亲了这儿也喜欢吗?”他附在耳边问,气息热热的,手也搭上了还有齿印的地儿。
“啊!不准再问了。”
温绰玉想到他痴溺的亲嘬,抬手就把萧兰烬美好的唇线捏成鸭子嘴。
“不许问这个!”她又羞又气,凶巴巴的。
那就是喜欢。
萧兰烬眼睛笑作一条线,不顾她手挡着,压下脑袋又把人亲了一遍。
夫妻俩正逗着趣儿,萧兰烬忽然抬头,“有人来了……”
他嗓音仍满怀眷恋,看向门窗的眼眸却冷得彻骨,来的是个会武功的人。
温绰玉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果然看见房门上有个人影在晃。
“喂,你还好吧?”
那人趴在门缝上小声说话,刻意压低的嗓音仍旧能听出是齐伽的声音。
温绰玉没想到他竟然来了,想起身过去,结果萧兰烬不松手,她动弹不得。
她低声催:“放手。”
“你衣裳还没穿。”
温绰玉这才想起来,忙伸手去捡衣裳。
结果门外又一声:“我进来了?”
“别,不准进来!”温绰玉扯过衣裳,向外喊了一声,齐伽果然没推门。
萧兰烬只躺着看她手忙脚乱,眼睛幽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温绰玉恼他只是看着,又推了他几下,萧兰烬才起身帮她穿得严严实实的。
“那是谁?”临了萧兰烬在她耳边问。
温绰玉随意道:“一个小厮。”
萧兰烬显然不满意,但他还是先放了手,温绰玉终于能下地走过去了。
将门打开了一点,温绰玉看到了门外的齐伽。
“你有什么事吗?”她有些不自在。
“门就开这么小,里面有人吗?”
齐伽手推在门上,温绰玉吓了一跳,“不,这是女子闺房,你不能进来。”
听到她说这话,齐伽心里有点不舒服,“才几天没见,你倒是生分了。”
萧兰烬就在温绰玉身后不远,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人和阿玉过于熟稔了,他走上前去。
齐伽看着只露了半张脸的温绰玉,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
明明听说她被山尽阁的姨娘欺负,现在看来,分明没有先前在卜梅园里受委屈时那般伤怀。
反而是……桃花一般,面容含苞带露、楚楚动人,只瞧一眼,就让人心旌摇曳。
“我真的不能进来吗?”齐伽又问了一句。
温绰玉不知为什么动了一下,脸更红了,眸光若水,“你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就好。”
她边说边扯开萧兰烬搭上她腰的手。
齐伽说道:“我要离开护国公府了。”
今日齐宝静就跟他说了事情,确实不得不走,但齐伽想到温绰玉。
自中秋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齐伽也没有刻意去打听,等真在想找才之后,她被萧姨娘关起来了,不定又吃了什么苦。
带着对温绰玉境况的关心和难以言说的心情,齐伽在临走前悄悄过来寻她。
温绰玉瞪大了眼睛:“你要走了,和你姐姐一起吗?”
他们终于不打算刺杀护国公啦?
“嗯,”齐伽点头,那道别的话吞了下去,问她:“我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