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斗着手劲,险些砚台翻了,墨汁也洒出去好几滴。
最后少女犟不过男人,嘟着红红的唇,不情不愿地共同磨完一小截墨锭。
“被你弄得疼死了。”结束后,赵玉珠拧着小眉头,又是吹又是甩手。
“这就疼了?”薛妖用无语的眼神瞅着她,一齐磨个墨而已,疼什么疼?又没怎么着她。
恰好这时,陈南有事折返,听到少女娇嗔的一句“被你弄得疼死了”,再听到薛妖反句的一句“这就疼了?”
直接吓停了脚步,想了想,陈南又原路退了回去。
亏得赵玉珠不知道陈南想象力那般丰富,否则今日这门怕是不敢出了,臊的。
~
“我走了。”赵玉珠见薛妖活得很滋润,没什么不放心的。今儿起得过早,困得慌,预备回府……睡大觉。
“等一会,有事问你。”薛妖出声留人。
赵玉珠顿住脚步:“什么事儿,你说。”不方便出牢房办的,她可全包办。
“你稍等一会,这些文件很急。”薛妖重新埋首桌案,执笔批注。
赵玉珠:……
好吧,他是大人物,忙。
她是闺阁小少女,闲。
她等!
就没见过“求人办事,还理直气壮让人家等的”,着实好气!
气成了河豚!
少女气鼓鼓来到窗边,眺望窗外大树新抽出的绿芽,几只鸟雀蹦跶在枝头,叽叽喳喳欢快地唱着歌儿。
有这等春意盎然的好风景作伴,少女总算气顺了些。
“你让一让,挡着光了。”薛妖又道。
赵玉珠有点想咬死他了。
牢房统共这么大,不站窗边站哪?牢房空空,连张可以坐下歇息的椅子都没有。
薛妖似乎很懂她的心思,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床沿:“坐这。”
赵玉珠:……
床沿那种地方,太过暧昧了吧?
跟“床”字沾边的,果断摇头谢绝。
少女往窗口右边挪了几大步,不挡臭男人的光就行,继续斜望窗外大好春光。
可挪移后视野狭窄了不少,有限的风景没两下就腻了。
回头瞅瞅薛妖,远没有结束的意思,那两大摞高高的文件不知要批到什么时候。
站久了又酸又累,半个时辰后,赵玉珠投降了,踮起脚尖……没骨气地……朝先头嫌弃的床沿悄摸摸靠近。
薛妖突然回了头。
踮起脚尖还没摸到床沿的赵玉珠:……
“呃,那个……我口渴了。”赵玉珠急中生智编了个慌。
薛妖随手一指:“自己喝。”
赵玉珠顺着看过去,桌案上只有一个茶杯,显而易见是薛妖喝过的。
“怎的,嫌弃我?”薛妖盯着她问。
赵玉珠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薛妖又追加一句:“我都没嫌弃你。”
男人生得太好看,红唇一抿,倒像是少女欺负了他。
赵玉珠:……
恨死自己了,怎的扯个谎都将自个给坑了。
赵玉珠紧闭红唇,执拗不肯。
“看你的样子也不渴。想坐,不如大大方方地落座,扯什么慌,我又不会笑话你……没骨气。”薛妖一针戳破。
赵玉珠小脸涨红,窘迫极了。
薛妖定定瞥了几眼她逐渐潮红的小脸,随后埋下头,聚精会神处理文件,再不理睬她。
少女松了口气,偷偷溜到床沿坐下。
坐在那,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床前椅子上端坐的薛妖。
只见薛妖身上的衣裳干干净净的,不是犯人该穿的囚服,而是一件黑色家常袍子。许是黑色衬人,竟将薛妖露在衣领外的脖子衬得发白。
赵玉珠第一次发现,薛妖居然脖子修长,喉结立体,很是耐看。
看久了,少女视线不由自主一寸寸下移。
男人浑身上下力量饱满,宽阔的后背似铜墙铁壁,连挥笔的手腕都比寻常男子看上去有劲。
宽肩窄腰,腰板瞧着也比普通男人强健有力。
赵玉珠正要挪开视线……
这时,薛妖似乎察觉到少女偷窥的地方不对,扭头看她,正好逮住少女落在他腰胯上的视线。
“你在往哪看呢?”薛妖面皮绷紧。
“呃,那个……呵呵。”赵玉珠干巴巴笑了两下。
笑过后,鬼使神差地,赵玉珠想起损友曾红着脸说过的“男人腰上有力……”之类的荤话,不懂究竟何意,但笃定与男女之事有关。
笑容在少女面上瞬间门凝固。
赵玉珠窘迫极了,赶忙小手捂嘴打了个哈欠:“好困啊,今早我起得太早,你继续,我先眯一会。”
说罢,少女往木床上一歪,双眼一闭假寐上了。
半晌后,隐隐察觉薛妖的目光还在瞪自己,少女面皮一阵比一阵烧得慌,索性背过身去面朝冷冰冰的墙壁,双手偷偷捂脸。
“嘤嘤嘤,丢死人了,真心丢人丢大发了。”赵玉珠内心抓狂。
少女感知不错,薛妖确实定定盯了她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