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姚文静没来食堂,直接回了营房。
她气都气饱了,还能吃什么东西。
刚回屋,刘桃还有几个过来串门儿的女兵们正聊得火热。
看到姚文静,她们都好奇道:“文静回来了,咱们问她不就得了?听说今天蔓蔓拿到甲优等,进入舞蹈队一队了?可真厉害,她怎么做到的。”
谁都知道,甲优等有多难得。
大伙儿知道这消息震惊好久,没想到时蔓忽然大出风头,语气里满是艳羡。
这无疑往姚文静心口扎了一刀,她闷声道:“你们等她回来直接问她呗。”
刘桃抻了抻脖子看向窗外,“都等好久了,还没回。”
“是啊。”其他人附和。
“等也是白等。”姚文静低哼了声,疲沓地坐到床边,垮着脸跟个怨妇似的说话,“她肯定不会讲实话,昨晚不就骗了我和刘桃?刚进来的时候还说同屋是最好的姐妹,结果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儿。”
刘桃眨眨眼反应过来,惊道:“你的意思是,昨晚蔓蔓说不找凌副团长托关系是骗我们的?”
“没人帮忙找后台的话,时蔓怎么可能拿甲优等。”姚文静努努嘴,“你们想想,我和她谁跳舞跳的好?”
这下把大伙儿问住。
据大家了解,时蔓只是柔韧度极好,加上长得漂亮,但姚文静却是很刻苦的类型,每晚熄灯号吹了还摸黑扶着床练舞蹈基本功,很扎实。
而且姚文静也有绝活儿,她会翻很多不同种类的跟头,她不怕苦,不怕摔,所以翻起跟头来不要命,多高难度的动作都能放开手脚去博。
大伙儿并不知道今天姚文静因为心态问题,根本没翻出跟头来,有人立刻问姚文静,“那你今天评了几等?”
这提问又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姚文静胸口。
她能承认自己拿了丁等?绝对不行。
这时候,梅姐的声音忽然从外面由远及近传来,“小蔓?小蔓回了吗?”
姚文静正愁呢,赶紧过去打起帘子,“梅姐,小蔓应该马上就回了,您进来等等她?”
梅姐这下也没法,她确实找时蔓有事儿,只好进来坐着。
姚文静赶紧把屋里最好的搪瓷茶缸装上白开水,递给梅姐,殷勤得很,“梅姐,您看什么时候给我也介绍个对象啊?”
“……”梅姐无奈地抬眼看向姚文静。
姚文静皮肤黑,所以即便她学着时蔓那样带红艳艳的绢花,也没有肤白细腻的时蔓半分好看,反而显得乡里乡气的。
笑起来也是,那眼神根本藏不住她的企图和野心。
梅姐曾给过姚文静机会,认真问她要找什么样的。
但姚文静丝毫没有自知之明,提出来的要求一个比一个过分,梅姐也就听听罢了,再没起过心思给姚文静做介绍,每回都敷衍,“暂时没有合适的。”
姚文静不甘心,听出梅姐是在搪塞自己,她努力不表现出来自己的失落,也不敢多说什么。
怕得罪梅姐,她只能坐到一旁,无意识地攥着她口袋里那支英雄牌钢笔,把笔帽拨开又合拢。
这边刘桃从抽屉里翻出一小包陈皮制的盐津枣,外头裹着盐粒儿的那种,送到梅姐跟前,她撒娇说:“梅姐,您可不能偏心,别忘了我们也要找对象的。”
其他女兵也都叽叽喳喳凑热闹,介绍自己。
“行,咋能忘了你们。”相比姚文静,梅姐看这群天真单纯的小姑娘就顺眼许多。
刘桃长相乖巧甜美,总是笑盈盈的,两个酒窝像沁了蜜,很快和梅姐熟络起来,问:“您等蔓蔓做什么呀?”
“这不是想来问问她和凌副团长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么。”梅姐敲敲小腿,奔走大半天,她也挺累,“你们是走得早没看到吧,今天小蔓上台那叫一个出彩呀,反响可热烈了。这不,一下好几个人来托我做媒。”
正竖起耳朵听梅姐说话的姚文静差点气结。
敢情要是时蔓不跟凌副团长处对象,供时蔓拣选的对象照样多得很?
不像自己,梅姐连半个对象都没介绍过,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看出姚文静在想什么,出声问道:“梅姐,今天文静也上台了呀,难道没人找你托媒?”
梅姐笑容一敛,差点脱口而出今天姚文静那表现谁能看上她呀。
她尴尬起身道:“这屋里太热了,我还是去外头等小蔓吧,估摸着她也快回来了。”
刘桃多精啊,一下就明白了什么,朝姚文静投去一个微妙的眼神,其他人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让姚文静脸上难受得针扎似的。
其他人怎么留梅姐都没用,梅姐很快离开。
她猜得差不离,刚出来站了一会儿,就见到时蔓远远走来。
盛夏的太阳天,时蔓戴着的军帽帽檐刚好遮住她巴掌大的小脸儿,难怪怎么都晒不黑,皮肤白得像发光。
“小蔓,你可算回来了。”梅姐擦了把汗迎上去,半路拦住时蔓,直截了当地问,“这天儿太热,咱也不在外头杵着绕弯子了,你千万别害羞,直接跟姐说说,到底觉得凌副团长咋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