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都懵了,“骗人?”
时蔓指向正在签名的女人,“她根本就不是时蔓,他们俩都在撒谎!”
“你胡说八道!”平头男脖子一粗。
“如果你不是心虚,你为什么这么心急赶我走?”时蔓扬起眼尾问他,“还有,时蔓就是京北文工团的人,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
“如果有人不信,可以去找京北文工团的亲戚或朋友打听打听,看时蔓是不是那儿的。”
“再说了,时蔓的第一张唱片没有署名,是因为她的首长不同意署名,根本不是你胡诌的时间问题。”
“更重要的问题在于,时蔓长得特别特别漂亮,你们就是要骗人,也至少得找个漂亮点儿的来吧,这也太假了。”
时蔓一连串说出各种理由,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啪啪甩在平头男身上。
签字的“时蔓”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她心虚地攥紧手里的笔,目光落在桌子下自己的脚尖。
这幅样子,更加佐证了时蔓的说法。
人们恍然大悟,气愤道:“居然是骗子!利用我们对时蔓的喜欢骗钱,你们还有良心吗?!”
“退钱!”
“还钱!”“揍他!”
一群人蜂拥而上,时蔓拍拍手,朝不远处的凌振笑了笑。
凌振正望着她,微微摇头,暂时没发现两人的同伙和其他危险。
时蔓猜测他们大概只是普通的骗子,耸耸肩,心想自己今天也做了一件好事,默默溜出义愤填膺的人群。
一个小姑娘拉住时蔓的衣角,扬起小脸问:“姐姐,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时蔓姐姐的事情啊?你好厉害。”
时蔓摸摸她的脑袋,俯身轻声说道:“因为我就是时蔓呀。”
小女孩惊愕地睁大眼睛,身后熙熙攘攘暴躁的人群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她整个都好像飘起来,因为这句清澈温软的话,还有时蔓忽然塞进她手里的一张纸条。
那上面,是真正的时蔓的签名。
……
半个钟头后,愤怒的人群散去。
鼻青脸肿的平头男从地上爬起来,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大家不打女人,所以都只对他拳打脚踢,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人的愤怒。
除此之外,今天赚的钱也都被抢走了,甚至衣服裤子都被撕烂。
满地狼藉,形容狼狈,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的。
平头男从来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气得直咬牙。
“踏马的,没用的东西!让你配合我不知道吗?人家一说话,你就吓成这样,你个垃圾货!”平头男气不过,对着旁边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人甩了一个耳光。
女人逆来顺受惯了,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也没爬起来,反而习惯性地缩成一团,承受着接下来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殴打。
平头男没打女人的脸,全泄恨在她穿着衣服看不见的部位。
等出完气,他阴狠狠地望着某个方向。
“一个外地来的愣头青,就敢坏老子的好事,我看她是不知道死活!”
“走,跟我找龙哥去!”平头男拽住女人的头发,“看我弄不死她!”
……
平头男去找那龙哥叫了帮手,气势汹汹在街上转了一圈,却根本没找到时蔓的踪影。
“平头,你说的那女人呢?”
“我哪知道!”平头男的门牙掉了一颗,说话有些漏风,他很苦闷地说,“总不会已经离开上沪了吧?”
“……”龙哥沉吟片刻问,“那女人真有你说的那么漂亮?”
“龙哥,我什么骗过您?”平头男微微弯腰,“那绝对是个大美人,只要有人看见,肯定不会忘了的。”
忽然有个龙哥手底下的人“啊”了一声,“我今天在街上的确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是不是穿着绿色的裙子,特别白,手腕上还带着一朵花做成的手链?”
“对!就是她!”平头男急切地拍手,“你在哪儿看到她的?”
“上沪大学。”那人回想了一下,“她好像是那里头的学生,我见她掏了学生证件进去的。”
“行!知道她没跑就行!”平头男咬牙切齿,“上沪大学我们进不去,在外头蹲她不就行了?只要她敢出来!”
……
上沪大学的钢琴课才开办不久。
上课的老师是从国外的音乐学院留学回来的,穿着时髦,把头发拉得又长又黑又直,涂着淡淡的口红,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的气质。
时蔓很喜欢她,学得也很认真,每天都是第一个到钢琴教室,上完课还会在座位上复习一会儿才离开。
没课的时候,她就会去琴房练习。
学钢琴的学生不多,再加上刚来到大学环境里,他们都很兴奋好奇,所以总是会去学校里的各个地方晃悠参观,所以琴房总是空的。
时蔓可以尽情挑选音质最好的钢琴,一个人沉下心来练习。
她的确是不太专注的人,但如果有喜欢并想要做好的事情,就可以做到心无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