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背诗长大送祝寿诗,女红是不可能做的,有那个扎穿手指头的时间,干点什么不好?
现在长大了,再敷衍就不像样了。
长幼有序,妹妹们齐刷刷看长姊。
姬羲元神情自若,心有成算:“我从怀山州带了不少东西回来,还有太婆赠予阿娘的。想来阿娘不会介意我借花献佛。”
姬姝已有准备,“一年来,我一直在整理阿娘留下的典籍、书画,学着画寿桃图,阿耶和兄长都说可以见人了。”私底下姬姝称呼生身父母为阿耶阿娘。
唯有三公主姬娴脸皱似包子,冥思苦想半响,支支吾吾地说:“那我再写一副万寿图吧。”
得亏贤太妃十年如一日地督促孙女习字,姬娴有一手行书极为出色。年年写万寿图,只“寿”一个字,敢说满朝文武都不如她写得好。
宴席过半,年轻小辈大多坐不住全场,借口离开,外出透气。
公主也不例外。
往外走时路过姬羲庭的座位,姬羲庭眼巴巴望着长姊欲言又止。
姬羲元一面与姬姝说笑,余光瞥见弟弟,但姬羲庭终究是没开口,姬羲元也没停留。
七岁的弟弟会为让阿姊消气,死皮赖脸地贴过来撒娇卖痴。
十一岁的小皇子做不出来了。
他被教导礼义廉耻、男尊女卑……
他学过的书籍和老师明里暗里地告诉他:你是世界的中心、家族的希望、。
他不愿意再低头了。
姬羲元只当没看见,理屈也不将就的人,占理的时候死也不肯去迁就的。
那一点小小的自私,坦诚地说,姬羲元说不定可以看在他年幼的份上一笑而过。僵着倔着,别说远远望着,就是烂在路边,姬羲元也不会多垂问一句。
姬娴去侧殿更衣。
两个做姐姐的在外面亭子内坐等,姬姝低声说:“最近淑姨母的嫂嫂去谢府去得很是勤快,没明着说。阿耶推说做不得主,对方说只想问问我的意思。”
“王璆表弟么?”姬羲元推算后蹙眉,没说好不好,“我记得他比月奴大一年,今年也该十二了。”
王璆性格单纯,年龄不是问题,淑长公主是个难得的实在人,驸马也是个清闲人。这亲事倒也不是不能做,就是提出的时间太难看了。
姬姝自嘲道:“原先还有不知内情的人家探听我的婚事,贤太妃再三拒绝也挡不住人。淑姨母派人一问,我终于落得一个清静。”
如果把淑长公主往好的方向看,是在帮姬姝解决麻烦。但没有提前与姬姝明说,心里只怕是真的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