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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2 / 2)

孟云泽问道:“你住在何处?可还记得回去的路?”

孟云泽没有解释私奔一事,她的心事便犹如散落的珠玉,铺在她心上,千头万绪,让她心慌意乱的。

小道士点了点头,转身指了指后头的山道:“不远,就在那儿。”

孟云泽道:“天冷,快回去换身衣服,小心着凉。”

小道士向前跑了两步之后又回头大声提醒孟云泽和叶舒云:“这附近有山贼,不太平,我一个穷道士不怕,可哥哥姐姐不同,哥哥姐姐没别的事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孟云泽颔首道:“多谢小道士,我们记着了。”

辞别小道士,孟云泽和叶舒云匆匆赶回城中。碰巧他二人正赶上城中守卫打开城门之时,往来行人稀稀落落,方便二人避人耳目。

二人在城门外分道而行,一前一后进了城。

叶舒云往前走了几步,叶定安,秀玉还有沈杭启一窝蜂迎上来围住她。

叶舒云一夜未归,叶家上下早已经乱了套,叶家人担心她一人在山里迷路遇上什么危险,于是叶定安当即驾马准备出城,怎料叶定安匆促赶到城门口,城门已经关闭,他无法出城寻人。所以今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叶定安等人便已经在城门口等着,若能遇上叶舒云自然好,若遇不上他们只能报官去山里寻人。

叶定安又气又急道:“你昨夜去哪了?知不知道父亲母亲有多担心你!怎么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走丢,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叶定安拉着叶舒云的手来来回回看了两圈:“我看看,伤着哪里没有?”

秀玉亦急道:“姑娘,你可吓死我了。”

叶舒云自知理亏,害叶定安担惊受怕了一整夜,故而不敢抱怨叶定安大声吼她,只小声答说:“没伤着。”

沈杭启既心疼又后怕道:“昨夜你在哪儿歇的?”

叶舒云眼角余光瞥到孟云泽远远地朝她这儿望了一眼,她这儿热热闹闹围了这么多人,可孟云泽那儿却冷冷清清的,她多看了他两眼,心不在焉地回沈杭启:“在山里。”

一晃眼,孟云泽消失得无影无踪,叶舒云转了转眼眸,还是没能找到孟云泽。

叶定安忽然嚷道:“叶舒云,你一个姑娘家自己一个人在山里待了一夜?你是吃了雄心还是豹子胆?哪来的勇气敢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待一整夜?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遇上豺狼野豹,又或是居心不良之人,你当如何?往常父亲母亲教训你没事总爱瞎跑,我还替你说话,看来是我错了,是我太惯着你!”叶定安牵着叶舒云往前一拉说:“跟我回去,这回阿爹阿娘要打要骂,你都别找我帮你求情。”

叶舒云回首在稀疏赶集的人群中找寻孟云泽,却是无果。

叶舒云回到府中,少不了挨叶有成和赵毓一顿骂,这次叶有成是真动了气,下令禁足叶舒云三日,不许她踏出闺房一步。

今次之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父亲母亲让她禁足,她无话可说。

禁足的第二日,她听秀玉说孟侯爷涉嫌暴力办案,杀害嫌犯,已经被刑部叫去问话。细问之下,她才知道秀玉所说的嫌犯正是那夜她和孟云泽追捕的那人。

原来那天他们分开不久,有人在城外的林子里发现嫌犯的尸体,嫌犯胸前的一道剑伤是致命伤,孟云泽是目前所知嫌犯死前唯一接触过的人。

故此,孟云泽就成了此案最大的嫌疑人。

叶舒云听闻孟云泽的处境,挂心得很,不顾自己尚在禁足就出了府。叶有成虽下令禁足叶舒云,但并未派人守在她房门看管她的行动,故而她出府这一路上畅通无阻,直至叶府门前,守门的两个小厮怕担责,这才出手拦下她。只不过叶舒云毕竟是主子,哪是他们底下这些人说拦就能拦得住的,到底还是让叶舒云逃了出去。

叶舒云前脚刚出去,叶定安后脚回来,正看见叶舒云远去的背影。叶定安拦住秀玉问她:“怎么回事?她还在禁足,这么着急忙慌地赶去哪儿?”

秀玉微微喘气回说:“刑部。”

“刑部?她去那儿干什么?”不等秀玉回话,叶定安又忙道:“算了,先把她追回来再说。”

叶舒云匆匆赶到刑部,碰巧遇见孟云泽。

据孟云泽所知,那日叶舒云回家之后便被叶有成禁了足,算算日子,现下应当尚在禁足之中,怎会出现在此处?

孟云泽问她:“你怎么来了?”

叶舒云面露愁容:“我听说他们怀疑师兄,我担心师兄。”

孟云泽安慰她说:“放心,我不会有事。”

二人说了两句话,刑部的人便出来请孟云泽进去。

那人恭敬道:“这事原本不该劳烦孟侍郎走一趟,只是早前不是没发生过官差失手错杀凡人之事,所以不得不请孟侍郎走一趟,还请孟侍郎不要怪罪。”

孟云泽亦客套道:“你我同为朝廷效力,理应如此。”

叶舒云趁他们说话,顾不上她,悄悄跟了进去,孟云泽发现她时,已经为时已晚。

孟云泽放慢步子,悄声在她耳畔说道:“跟紧我,别乱走。”

叶舒云点了点头,紧紧跟住孟云泽。

拐过长廊,穿过小花园,二人被带到偏院的一间屋子里。至门口,孟云泽让她在外头等着,她不肯,仍跟了进去。待她进屋,她看见屋子正中央放了一张木板,上头盖着一块白布,下面隐约现出一个人的形体,她这才明白为何孟云泽不让她跟着进去。

这里原是刑部的停尸房。

前两日刑部将孟云泽列为嫌疑人,孟云泽无人证可自证清白便只能靠自己自证清白。

领他们进来之人掀开白布,恭敬道:“孟侍郎,这便是犯人的尸身。”

叶舒云乍然看见一具全无血色,通身青白的尸身,着实被吓了一跳,却也不敢叫唤,默默扭头不敢再看。孟云泽上前一步,似巧合又似有意地挡住叶舒云的视线。

那人道:“孟侍郎,经仵作查验,犯人死于戌时,只要侍郎有人证可以证明这段时间的去向,侍郎的嫌疑便可洗清。”

闻言,叶舒云抬起头,碰巧扫到嫌犯胸口那道剑伤。那道伤正对死者心口,周围血迹均已凝成黑色血块,叶舒云心下一沉,忙答说:“我可以证明侯爷的去向。”

那人问道:“如何证明?”

孟云泽看向叶舒云,眼神复杂。

“那日学塾组织踏青,到傍晚散的时候,我和侯爷发现逃犯,于是追了上去,后来便错过回城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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