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京中流言纷传一向洁身自好的孟候夜会官家女子,毁人清白,因被人撞破,一怒之下shā • rén灭口,整日托关系请人帮忙隐瞒此事。
叶舒云得知后哭笑不得,笑的是那夜她与孟云泽独处一事好歹传出去一些影子,哭的是在他们编排的故事里她没名没姓不说,还平白诬陷孟云泽为人不端,杀害无辜之人。
此后流言愈演愈烈,不知孟云泽是躲风头还是怎么的,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出现在学塾。叶定安也似是惊弓之鸟一样,三番五次提醒她远离孟云泽,莫招惹孟云泽。
所谓人言可畏,原本没谱的流言传来传去,传到最后竟也成了有鼻子有眼的真事。那些不晓得情由的人最是容易被糊弄,一来二去,民怨四起,都说这是官官相护,是草菅人命。
放眼刑部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案子,这件案子算不得什么,何况死者本就是戴罪之身,即便孟云泽真的失手错杀犯人,也不至于让他以性命相抵,可这事闹到最后却惊动了大理寺少卿和刑部尚书,不得不就此事给个说法。
不旬日,叶舒云亦被传唤,叶定安被气得直跳脚,瞒着父母悄悄送叶舒云去刑部。
叶定安在气头上,一路上都不怎么搭理叶舒云,只在下车前愤愤然提醒了一句:“注意言行,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要说,保全自己最重要。”
叶舒云淡然道:“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和我说话了。”
叶定安道:“回去再收拾你。”
每回她犯错,叶定安都说这话,最后她好言好语哄两句也没见他真心收拾她,最多就是教训她两句。
据仵作查验死者尸身发现死者胸口的伤确系凶手左手持刀所伤,但为公允,还需找到凶器才可堵住悠悠众口。
叶舒云原本想着替孟云泽作证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但世事难料,眼下事情却变得越来越棘手,一个不小心,不仅孟云泽会无辜蒙冤,她也可能被治一个包庇之罪。
从刑部出来,叶定安立马拉上叶舒云上马车,不让她与孟云泽有一丁点说话的机会。离开前,她的余光扫到孟云泽脸上,他似乎有话想和她说,可叶定安目光炯炯,只盯着她,她无法停下。
马车远去,沈杭启转头看向孟云泽道:“侍郎打算怎么做?”
孟云泽笑,看向沈杭启道:“这就要问员外郎了。”
沈杭启亦笑了笑:“走罢,侯爷。”
孟云泽摇头故作正经道:“我如今是嫌疑人,怕是不便与员外郎一同前去。况且找凶器这事本就是刑部的差事,我若插手只怕不合适。”
沈杭启不睬他,命人牵来两匹马,他上马之后朝孟云泽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马。孟云泽转头看了看,轻声失笑,再看向沈杭启,翻身上马,动作又快又利落,犹如利剑出鞘。
沈杭启不禁叹道:“你的行动可比嘴上的话诚实多了。”
孟云泽哑笑,他无意问了一句:“如果我没记错,叶姑娘与你似乎是表兄妹?”
话一出口,孟云泽便有些懊悔自己多嘴问了这么一句,这是已知之事,又何须再问?岂不是多此一举。
沈杭启心下一空,警惕道:“怎么?”
想到那天叶舒云说她与孟云泽整夜都待在一块,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一股酸味渐渐从心底冒出来,他止都止不住。
第十六章
此刻孟云泽想到叶舒云也有点心不在焉,并未察觉沈杭启细微的情绪变化,只道:“没怎么。既然是兄妹,这案子你可要多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