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薇被酒精影响了,双唇贴在对方白皙的脖颈上,小口小口啜饮着令她着迷的鲜血。
一眨眼,一滴未干的生理泪珠还砸在了他的皮肤上,宋淮青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的汲取着她的气息,室内安安静静的,只不过原本钟表秒针的滴答声全都被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和某种暧|昧的吮|吸声盖了过去,在这浓稠的夜里,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
乔薇薇终于满足了,头脑也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才后知后觉的回忆起刚才那场短暂的冲突,回忆起那抹红。
乔薇薇舔了舔被自己咬出的伤口,脖颈上的伤口慢慢愈合,她抬起头来,可是手指却缓缓往上移动,扯开了男人本就被解了扣子的衣领,她的指尖点在那细腻苍白的皮肤上,指尖往下,摸到了一朵糜烂的血花。
她本就圆亮的眼睛因为惊讶睁得更大了。
宋淮青低头,静静注视着她。
乔薇薇一颗一颗解开了他的扣子,那些纹身一样的红仿佛会流动一样,又仿佛是害怕暴露在她的眼前,慢慢的,颜色便淡了。
“这是什么?”她低声惊呼。
“疼么?”她又问。
看起来好像很疼。
“习惯了。”
他没有安慰她说不疼,其实很疼,只不过是习惯了。
他故意的,但这也是实话。
果然,乔薇薇连碰都不敢碰了,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易碎的陶瓷。
宋淮青攥着她的手,低头吻她刚才碰过自己的指尖。
乔薇薇看着他淡色的唇瓣,忽然想起他会病死的结局,因为病魔,全世界都忽视了他的存在,所有人只当没有这个人。
就好像他最终会死,所以就当他从没来过。
她问:“能治吗?”
“能治。”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被自己吻过的指尖。
乔薇薇见他这样,生气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我问你话呢!”
宋淮青这才认真起来,“不想我死?”
“当然了。”
他的事情一两句话是解释不清的,于是乔薇薇被带进了书房,看了很久的论文。
这些论文都没发表过,大多数出自方玖和另一个方姓人之手,乔薇薇看得目瞪口呆。
她自然也想到了方玖的死,外面的人都说,方玖是难产而死的,可谁也想不到,方玖是被这种诅咒一样的奇怪病症给害死的。
宋淮青翻着那些已经泛黄的纸页,翻到头,最终合上了文件夹,盖住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
他跟她说:“不想我死,就努力喜欢我。”
乔薇薇任由他抽走文件,顺势起身,撑着手臂,把他拢在了自己的身下,低头,亲住了他的唇。
这是他们第一个吻。
乔薇薇以为这该是一个交心的安逸之夜,可惜她放心的太早,她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病症影响了他,或者……她一点都不惊讶,因为这人原本好像就挺爱较真儿的,只不过这次格外闹腾而已。
她知晓了他的秘密,他也知晓了她的秘密,宋淮青抱着她,在她昏沉欲睡的时候问她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喜欢喝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酒吗,中间还夹着表露了真目的的私货——喜欢酒还是喜欢他……
乔薇薇昏昏沉沉的,只能凭借本能回答,有时候,说得他不满意了,还会被捏一下或者咬一下,她睡得很不踏实,嫌他太吵了,最后她真的被闹得生气了,直接把房子的主人给赶出了门,这才终于清净了。
她睡得晚,第二天醒来的就晚,醒来的时候,已经能直接吃午饭了。
乔薇薇匆忙跑下楼,宋淮青正好站在楼梯口,接住了她。
乔薇薇探头:“喂猫了吗?”
她还惦记着后花园的小猫呢。
宋淮青浑然不在意的说:“管家会管他们的。”
那又不是他养的猫,只不过是想起来的时候去看一看罢了。
乔薇薇就松开了抱着他腰的手,说:“我去看看,我去喂!”
闻言,男人没松手。
乔薇薇偏头看了他一眼,又抱住了他,蹭了蹭。然后连拖带拉的把人给弄去了后花园看猫。
这个时候要是把这个爱较劲儿的小气鬼给扔下自己去看猫,他准要生气的,没准儿今晚睡觉又不得安宁了,但她又想看,只能把这只黏人还爱生气的大猫一起带过去。
乔薇薇坐在熟悉的秋千椅上,看着那些吃猫粮的小毛球,看了一会儿,不知想起什么,放下了盛猫粮的小碗,抬手去拉男人的衣领。
男人身上的白色衬衫是那种很柔软的料子,很休闲的味道,并不似办公室精英穿的那种板板正正的款式,也没有打领带,最上面一颗扣子也没系上。
被她咬过的地方,伤口已经好了,但是上面留了浅浅的一点小红痕,看上去挺暧昧的。
宋淮青任由她小流氓一样扯着他的领子,乔薇薇担忧的揭开一颗扣子,看了一眼,发现他身上的痕迹很浅,不像昨天晚上,红的吓人。
“需要吃药吗?”她担忧的问,“这个什么时候能好?”
宋淮青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捏住了她的手指,系上了被扯开的口子,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然后说,“吃了。”
乔薇薇被他那种好似温顺又好似要将她生吞的眼神看得脸有点红,又转过头去喂猫。
一直到中午,宋家海才发现他小儿子离家出走了,还是带着乔暖暖一起走的,手机都关机了。
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宋家海在原地足足站了好几分钟,才终于消化了他小儿子居然带乔暖暖私奔这个事情。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深深吸气,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
他……宋冠杰他……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小儿子不懂事,是被他给惯坏的,可是谁叫他这么多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宋冠杰。
可他要是知道,宋冠杰有一天会干出这种荒唐事,那他当初死也不会这么惯着他的。
彼时的宋家海还在公司里,原本还有个会要开的,可是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他联系了管家,又查到了宋冠杰的信用卡消费记录。
只能说宋冠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想法太简单,要真想跑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就别刷卡啊。
宋家海通知自己的秘书找到宋冠杰下榻的酒店,同时回到宋宅去找乔薇薇,乔薇薇好像还没发现宋冠杰与乔暖暖一起离开的事情,她捧着一束鲜花从后花园回来,看见他还打了招呼。
她越这样,宋家海越心虚,婚期已经定了,在乔薇薇被接来宋家的第一天就定了,接她过来就是为了让两个人培养感情的,林城的人全都知道,连请柬都发过了,这个时候让他告诉乔薇薇,新郎不见了,她的未婚夫跟别人跑了,这像话么?
宋家海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笑着问她:“去花园摘花了?”
“嗯。”乔薇薇不是很懂,宋家海平时不会跟她这么热络的。
宋家海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连他都是从秘书的口中得知的这件事情,这说明消息已经传开了,乔薇薇早晚会知道,从宋家人的口中知道,总比从外人的口中知道要好。
于是他笑着说:“你放心好了,小杰这孩子,我替您好好教训他,他其实也不是跟乔暖暖一起离开的,是我临时派他去出差了,外面传得实在不像样,你要是听见了,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乔薇薇眨眨眼:“哦,好的。”
原来宋冠杰和乔暖暖一起离开了呀,可这是什么稀罕事吗?
宋家海柔下了声音,用一种安抚的语气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婚礼的所有事情我都找人办,你只等着选一选漂亮的衣服就好了,叔叔是站在你这边的。”
乔薇薇张了张嘴,眼神变得奇怪,宋淮青昨晚不是说,他已经与宋家海谈拢了吗,怎么宋家海这里,还以为她会跟宋冠杰结婚呢?
乔薇薇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她自己剪的,要送给宋漪蔷去。
她想着等送完再问问宋淮青也不迟,于是就抱着花束往主宅跑。
这个点,宋漪蔷已经上学去了,乔薇薇就把花放在了她房间的玄关处,没往里走,还在微信里给她留了言。
送完了花,她正要回去,接到了乔铎的电话,乔铎让她回家。
于是乔薇薇给宋淮青发了条消息,直接坐车走了。
乔铎找她主要是为两件事——一则是询问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有人说宋家那个二公子喜欢的是乔暖暖,因为这件事还跟宋家海吵了一架,然后他带着乔暖暖坐飞机跑了,俩人去赌城度假了,同一个赌场里面,一个林城的熟人遇见了他们,还悄悄拍了照片。
当然,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乔铎收到律师的通知,乔薇薇作为持股人,决定收回乔铎的代理权。
乔铎近来因为种种错误的决策,本就失了威信,现在,他若再放掉这手中的权利,平时就喜欢跟他作对的刘瑞鑫,就真的要蹬鼻子上脸了!
乔铎不理解乔薇薇为何要这么做,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乔铎扬着怒容看她的时候,乔母胡思珺就忐忑的站在一旁,她不想让丈夫生气,也不太理解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乔爷爷把股份留给了孙女,不就等于是留给了儿子么。
他们永远都是一家人,所以乔薇薇的股份由乔铎代管,她一直都觉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今天就给我说清楚,是不是乔氏有人来找过你,他们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个吃里扒外?你还当我是你爸吗!”
乔薇薇刚进大门儿,乔铎就对着她一顿输出,劈头盖脸的。
他这气势是拿捏得足足的,可乔薇薇拿他当空气,绕着他走过玄关,然后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看向胡思珺:“来点喝的,好渴。”
胡思珺看看自己的女儿,她担忧股份的事情,怕女儿被外人给骗了,但是更担忧乔薇薇因为外面说的那些,宋冠杰喜欢乔暖暖的事情受影响、被打击,可是看着女儿的面色好像还不错。
胡思珺心里犯嘀咕,又怕她渴着,就转身去倒水。
其实她心里,一开始也真以为乔暖暖是为了照顾乔薇薇去的,结果现在却闹成了这样,让人家看笑话。
她当然希望受宋冠杰青睐的是自己的女儿,宋家可是一门好亲事。
乔铎见她甚至不正眼看自己,一时间更生气了,他道:“你这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