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是他的猜想,毕竟他既没有和别人当恋人的经验,也没有和别人当好友的经验。
而且他俩还有婚约在身,怕是当不了普通的好友了。
但无论郁桓归来后,他和郁桓变成了怎样的关系,阮秋平都不希望郁桓忘了他。
毕竟郁桓是第一个和他牵手的人,第一个拥抱他的人,第一个喜欢接触他的人,第一个说喜欢他的人,第一个……年复一年,怀着恳切的心情等待他的人。
郁桓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了。
阮秋平一个一个数着“忆情汤”所需要的原料。
茫翊雪山的千年莲,日落潭底的思苦珠,断擎山的情人果……
为了郁桓,爬雪山也好,下深潭也罢,他什么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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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阮秋平冷冷地拒绝了郁桓。
没错,他可以为了郁桓爬雪山下深潭攀峭壁,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和郁桓当众接吻啊!!!
“阮阮,”郁桓说,“可这是全世界婚礼的必走流程……”
阮秋平瞥了他一眼:“全世界都这样?骗人,虽然我没参加过婚礼,但我也知道在我们天庭,结婚的时候,连盖头都是回屋掀的,怎么会当众接吻?”
郁桓眨了眨眼:“阮阮莫不是忘了,上次我们在游轮上观看其他人的婚礼,新郎和新娘接吻的时候,阮阮欢呼的声音最大。”
阮秋平:“……”
失策了,失策了,他当时不该欢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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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这次刚一下来,还没来得及告诉郁桓他下凡时间延长了这件好事,就被郁桓直接拖上车,坐上私人飞机来到了婚礼现场。
婚礼现场果真在一个极为豪华的游轮上,布置得相当盛大漂亮。
场地,游轮,鲜花供应商等等……似乎全都是郁桓早就准备好了的。
不管阮秋平什么时候来,他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布置好婚礼现场。
宾客们还在路上,阮秋平和郁桓还没做完造型,就因为“婚礼上要不要接吻”这件事情发生了分歧。
最后还是郁桓妥的协。
阮秋平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次参加婚礼的有郁桓的家人。
而且阮秋平见过郁桓的弟弟,父亲和继母。
只不过上次见他们的时候,郁桓还未成年。
那群家人的记忆和小孩形象的郁桓牢牢捆绑在一起,让阮秋平觉得,若是当着他们的面亲吻郁桓……跟犯罪似的。
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阮秋平这边的亲友只有景阳一个,剩下的全都是郁桓的宾客。
郁桓的家人变化十分大,一脸假笑地朝他们恭贺鼓掌,让人十分怀疑他们是不是受了什么威胁才到现场的。
这是一场极为的盛大的婚礼。
夕阳将落未落,十分恰好地给天空铺上了一层美丽绚烂的幕布,随着婚礼进入到高潮,夜幕来临,轮船上的彩灯如星星一样在海面中闪烁,天空中绽放出烟火,一片接着一片,像是永不凋零的花朵。
他们在烟火中对彼此说我愿意,在众人的欢呼中交换戒指。
阮秋平这才发现他们的戒指看起来十分奇特,像是两条缠着的,不规则的线。
再仔细一看才想起,原来是郁桓将他上次过来时,在他无名指上用钢笔画出来的“订婚戒指”定制了出来,原本歪歪扭扭的线条,做成成品后,却十分具有艺术感,像是两条不断靠近的人生。
盛大的烟火将每个人的脸庞都映照得明亮了起来,司仪大声地喊着让他们接吻,郁桓朝着司仪有些空落落地笑了笑,轻声拒绝了。
阮秋平也不知道自己脑海中的哪根弦搭错了方向,他拿起手中的捧花,遮住自己和郁桓的脸,闭上眼睛就吻了上去。
唇齿相触的那一刻,郁桓有些诧异地睁圆了眼睛,随即弯着唇角笑了,他搂紧阮秋平的腰,温柔地加深了这个吻。
阮秋平在心里沉沉叹了一口气。
他为什么,总是没办法拒绝郁桓呢。
甚至不忍看见这人失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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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典礼之后是什么?
……是新婚之夜啊。
阮秋平看着面前这张硕大无比的大红床,看着满地的玫瑰花和红包,看着刺目的的红囍字,默默地,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红包上面个个都印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囍字……看起来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对,红包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男人的新婚床铺上为什么放着枣、生、桂、子啊?!!
他忽然意识到,他答应结婚的时候,确实是有些冲动了。
请问,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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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阮秋平猛然转头看向身旁的郁桓,“无上好运符呢,你随身带着吗?刚刚在婚礼上的时候,我可确认过那符在你西服的口袋里。可现在外套脱了,那符去哪里了?”
郁桓抬头看向阮秋平,开口道:“今天晚上,我们不要符不可以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新婚之夜,我不想在这个房间里看见其他人的东西。”
“符呢?”
阮秋平根本就没把郁桓的话放到心上,满脑子都是符去哪儿了。
郁桓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忘了,可能是和外套一起被佣人拿走了吧。”
阮秋平语气顿时严肃了下来:“这可不是小事情啊,在没找到之前,我们还是分开睡吧,最好不要离得太近。”
说完,阮秋平就像脚底抹油般地往屋外跑。
“啪。”
郁桓忽然就扯出了阮秋平的衣领,阮秋平整个人都定在原地,他慌忙喊道:
“你不要碰我啊,你这样会倒霉的!赶紧松手!你知道你要是出事了,我会有多担心你吗?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也不要碰我,赶紧去找符,找不到符,我连见都不敢来见你了!”
“丢了符,阮阮好慌张。”
“对呀,我好慌张。”
郁桓挑了挑眉:“那阮阮在笑什么?”
阮秋平:“……”
阮秋平默默地伸出手,把自己脸上忘记掩饰的,仿佛逃过一劫的笑容缓缓拽了下来。
郁桓半只脚踏出屋外,缓缓伸出手,在走廊上的一个壁灯顶摸出来了一个金黄色的符。
郁桓拿着这张符在阮秋平面前晃了晃,语气毫无波澜:“啊,找到了,原来没丢啊。”
郁桓走进屋里,将这张无上好运符贴在枕头下,转头看向阮秋平:“阮阮,这样贴的话,应该也是奏效的吧。”
阮秋平默默地看着那张被埋在枕头下的无上好运符,心中无限惆怅。
符啊,其实你今天晚上,暂时丢一丢也没什么的,不必如此尽职尽责。
毕竟你是别人的无上好运符,对我来说却是催命符啊。
紧接着,他看见催命符的主人转头看着他,沉声问道:
“阮阮,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办正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