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身上的帝王紫气最近没再减少的缘故,他头上那些黑气的生长速度近来也变慢了许多。从前她每隔两三天就要帮他吸一回,如今瞧着是可以适当延长一下时间间隔了。
“那以后就五天吸一次。”殷溯听完秦昭昭的话,回神斜了她一眼。
秦昭昭点头应下,末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殿下,地道不能走了,我一会儿怎么出宫呀?”
“孤会安排人带你从宫门出去。”殷溯正说着,外头突然有人禀报,说谢公子来了。
“让他在偏殿等着。”
“是。”
秦昭昭一看殷溯这是有事要办,就小声问:“殿下着急吗?若是着急的话,我抱着殿下吸?”
殷溯先是眉头一皱,但想到她只对自己放肆过那么一次,之后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一直很安分,也没再做过什么冒犯他的事,就在沉默片刻后,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
“好,那我来啦。”秦昭昭说着就松开殷溯的手腕,俯身抱住了他。
殷溯正半躺在软榻上,她这般弯腰抱着他,就好像整个人依偎进了他的怀里,有种说不出的亲昵。偏她半点不自知,一边抱他还一边仰起脑袋去看他的头顶:“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快呀……”
温热柔软的气息迎面扑来,殷溯不期然间,闻到了一股带着些许甜味的奶香。
这奶香他有些熟悉,似是她曾请他喝过的小奶酒的味道。
那小奶酒的味道就还……挺好的。
青年这么想着,目光无意识地掠过了身上少女嫣红的唇瓣,片刻也不知怎么,忽然就觉得有些口渴。
“……上回你请孤喝的那个什么小奶酒,还有吗?”
话题跳得太快,秦昭昭愣了愣,片刻才点头:“啊,有的,殿下还想喝吗?”
“嗯。”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那酒的滋味,殷溯耳根隐约有些发烫,他忍不住移开视线,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了句,“那酒味道不错,下回再给孤带点。”
小奶酒是她自己酿的,秦昭昭不心疼,爽快地说了声“没问题”。
【只要别问我要小肉干就行。】——应完后她心里这么想着。
殷溯:“……”
殷溯回神看她,眼睛微眯片刻,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还有那个小肉干,味道也不错,也给孤带点。”
秦昭昭:“……”
秦昭昭整个人都呆了一下,而后急忙说:“那、那个吃完了!没有了!”
其实还有最后一点,是她用了生平最大的自制力才存下来的,就等着实在想得不行的时候再拿出来解馋呢。
“是么?”将她所有心声尽收耳中的殷溯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欺君可是大罪,你想好了再说。”
秦昭昭:“……”
秦昭昭挣扎了一下,还是觉得小肉干重要,于是她忍着心虚绷着脸蛋,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没骗殿下,真的吃完了!”
【我可不是故意要骗他的,实在是我舅母做的小肉干太好吃了,这边又买不到……咳,他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发现我骗他了吧?发、发现就发现吧,为了我的小肉干,我拼啦!】
没忍住抽了一下嘴角,又莫名想笑的殷溯:“……”
秦昭昭最终还是成功保住了自己仅剩的那点小肉干。
殷溯没有戳破她的小谎言,吸完黑气后让人拿了套小太监的服装给她换上,命范戟找人送她出宫了。
范戟办事十分靠谱,秦昭昭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这厢,殷溯目送她离开后,起身去了偏殿。
偏殿里正有一身穿月白色直缀的青年在等他。
青年年约二十三四,长相只是清秀,不算特别出众,但气度高华,举止翩然,任谁看了都得赞一声公子世无双。
他名唤谢无期,是谢皇后嫡亲的侄子,谢家长房嫡出的五公子,也是殷溯从小一起长大的伴读和名义上的表哥。
这会儿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正在品茶的谢无期放下手中的白玉茶杯,偏头笑了起来:“他们说殿下在休息,我还以为我又得等上好一会儿才能见到殿下,不想殿下今日竟来得这般快。”
莫名不自在了一瞬的殷溯:“……总不好叫你一个瞎子久等。”
谢无期也不在意他叫自己瞎子,形状漂亮却没有焦距也没有神采的眼睛一弯,嗓音温润又带几许戏谑地说:“多谢殿xia • ti谅,只是我又不是今日才瞎的,之前怎么不见殿下……”
脑中飞快地掠过秦昭昭趴在他怀里抱着他的样子,殷溯身形微滞,轻嗤一声打断了他:“几日不见,你废话又变多了。”
“没办法,生活无聊嘛。”
“……有事说事,没事孤继续睡觉了。”
谢无期笑了起来:“我是来给姑母请安的,没什么事。不过我瞧着殿下这儿似是有事?”
知道他指的是贺逍,殷溯走到他身边坐下,扯了下唇:“已经没事了。”
“又是那个偷你紫气的人动的手?”
殷溯的事该知道的谢无期都知道,尤其是与帝王紫气有关的事。因为他的眼睛,是半年前为了给霉运缠身的殷溯挡灾才会失明。
“嗯。”殷溯也没瞒他,大概跟他说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