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皱眉,“你家姑娘是谁?”
德昌侯府没有庶出姑娘,就三房三个嫡出的姑娘,大房的姑娘似乎已经出嫁,二房的许小娘子还在边城,就剩下三房的,让许小娘子替自己出嫁的许沁慧。
马六脸直接垮了下来,再不搭理平儿,转身就走。
平儿跟在后头喊,“哎哎,马军爷,你等等。”
马六回头冷笑声,“就你家那个知道自己未婚夫要流放,然后让自己堂姐替自己出嫁的三姑娘?”
平儿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还为她家姑娘说话,“马军爷,不是那么回事,跟我家姑娘没关系,是我家老夫人比较宠着我家姑娘,私自去宫里求的,我家姑娘根本不晓得,知道后也病了一场,觉得对不起二姑娘。”
糊弄鬼呢,马六根本不相信,就德昌侯府老夫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子,去宫里怎么求的,新帝凭啥子答应还给写了诏书,想想都知其中有猫腻。
平儿的确没撒谎,府里头都知道是老夫人去宫里求的诏书,是因为老夫人宠着许沁慧,也把这个责给担了下来,外人根本不知是许沁慧自己求到宫里头去的。
平日里许沁慧待身边的丫鬟也不错,不会打骂丫鬟,所以平儿很护主,也真相信是老夫人求来的诏书。
平儿继续说,“我们家姑娘很担心二姑娘,一直想跟二姑娘联系上,还病了一场,病好后去山上寺庙给二姑娘祈愿,结果又摔断了腿伤了脸,这一年多都在府里头没怎么出门过。”
马六听都懒得听,转身继续走。
他走得有些快,平儿追不上,跺跺脚回去跟许沁慧说了。
许沁慧面上不显,却觉得一个臭官兵,还敢给她甩脸子。
心里骂了马六一顿,许沁慧有点泄气,她该怎么把信递给竖王?
罢了,还是让父亲来想法子吧,实在不成让父亲注意些,找人把信给递出去。
她没敢私底下让人送信,就是怕信给太后新帝的人给拦了去,到时候可就完蛋了。
不管如何,这封信都要送出去了。
不然都过去快两年,她还没跟竖王说上一句话。
……
许沁玉根本不知二房许沁慧的打算,她那日送完马六就先回了桂花巷。
回去发现院子里的柴都已经劈好。
四哥还真是闲不下来,现在让他回屋躺着,他肯定也躺不住,想着家里人口多起来,她想买个大点的屋子住着。
正好闻氏、宁姐儿和四哥都在,许沁玉就道:“娘,四哥,宁姐儿,现在住的院子有点小,宁姐儿长大了,芫姐儿和凤哥儿也越来越大,往后外祖母肯定也要回来住,所以我想买个大点的宅子,也不用太大,就二进的,有个五六间的屋子,够我们一家人住,娘你们觉得如何?”
闻氏笑道:“都听玉娘的,今儿正好有空,要不要娘陪你出去瞧瞧宅子?”
许沁玉摇头,“不用,娘您在家好好歇着,我跟四哥出门就好。”
反正四哥也闲不下去,不如同她一起出门看看宅子。
她比较属意前头的来溪巷,巷子前头就有一条河流,平日里妇人们浆洗衣物,孩童们在水边玩耍嬉戏,很是热闹,颇有一番市井之乐。
而且夏家嫂子就住在来溪巷。
夏家的绍哥儿比芫姐儿还大点,两家的孩子也能一起玩。
这边的院子也不卖,住了快两年,她对院子有些感情,加上也不缺这几十两的银子,不如留着,以后可以做库房使用。
同裴危玄说了声,裴危玄也觉得来溪巷宅子不错。
两人就出了门,准备来溪巷。
来溪巷不远,许沁玉就没赶驴车,也是因为家里院子小了,驴跟车都不好放,后院也不大,就是一条过道,所以许沁玉才想赶紧买个大点的宅子。
出了门,走到巷子口,却撞见一辆驴车,是桂花巷子尾的罗老婆子跟她儿子罗大根。
罗老婆子面如死灰,罗大根脸色也不好看,面如土色,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连许沁玉跟裴危玄从他们面前经过,两人都没注意到,神色惶惶的过去了。
以往罗老婆子要是在桂花巷撞见许沁玉跟裴家人,铁定会翻上个白眼。
许沁玉挑眉,罗家这是发生了何事?
她可是记得,前两个月,罗大根领回个二十左右的姑娘,她还以为是罗大根娶了新妇,结果听桂花巷的婶子们说,还没娶进门呢,这姑娘家里没爹没娘,什么亲人都没有,就剩她一人,不知怎么被罗家人忽悠着直接住进罗家来了。
许沁玉觉得那姑娘傻傻的,哪怕是后世,没结婚前最好都不要去男方家里头住着,不然会被轻视。
这还是古代,真不知这姑娘是如何想的。
她还见过那姑娘好几面,容貌长得不错,有点媚,一双狐狸眼,但人挺好,看见桂花巷的人都会打招呼,每次瞧见许沁玉还会同她点点头。
许沁玉还听桂花巷的人说过,说她们给那姑娘提过醒,说罗家人不好,罗老婆子打骂以前的儿媳跟孙女,还想把孙女卖到窑子里头去,说罗大根也偶尔会打媳妇,让这姑娘赶紧跑,罗家就是想要儿子,又不想出聘礼,才把她忽悠到家里,等她怀了,一点聘礼都别想要到。
可这姑娘看着长得精,却傻乎乎的,还跟她们说,“婶子别担心,大根跟婆婆待我都很好,肯定会给聘礼的。”
桂花巷所有人都觉得这姑娘可真是个傻子啊。
见实在劝不动,也就不劝了,还想着罗大根肯定很快就会让这傻姑娘怀上身孕。
这会儿见到罗老婆子和罗大根匆匆回来,许沁玉直觉可能跟那姑娘有关系。
果不其然,前头几个正在闲聊的婶子见到许沁玉就道:“哎唷,许小娘子,这不是你家夫君?你家夫君回来啦?”
许沁玉跟裴危玄停驻,许沁玉笑眯眯的,“对,刘婶,我夫君回了,所以今天食肆那边才歇业的。”
几位婶子看了看裴危玄,都没敢直视他,总觉得许小娘子的夫君比从前多了丝肃穆,沉稳许多,有了点让人不敢忽视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