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每一个孩子,很多父母有时候很容易就偏了心。
而且应老二夫妻遭遇不幸,留下那么多家业,财帛动人心,应家其他两房这些年又落败成这幅模样,自然也想霸占老二留给应书嫦的家业,所以最后不顾脸皮,强行把孩子过继给二房来。
应书嫦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两年过去也只有十九,哪怕家里有些奴仆,可老太太搬出其他族人跟族长,她在怎么厉害,也不行。
而且就算应老二分了家,但逢年过节的,也会带着她过去老太太那边拜访,只是分家,又不是彻底断了关系,老太太还在,还是一家人,还在家族其他族长跟族人的见证下把孩子过继过来的,闹去官府都没什么用了,过继的儿子已经上了族谱,那就表明他已经是二房的孩子,是应书嫦的弟弟,不仅是律法上承认了,人伦义理上也无法再改变。
周掌柜叹了口,“这事儿才发生没多久,许小娘子你说的那片山脚下的田地就是应老二留给应书嫦的,但应书嫦现在都是焦头乱额,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事儿,何况这姑娘经历这么多,恐怕冒然上门去找她卖地,她也不会同意的。”
许沁玉心里忍不住叹口气,这姑娘的遭遇也没比原身好多少,原身直接被自己的祖母推出来做挡箭牌,而这姑娘也被自己祖母跟大伯和叔父如此欺负。
而且三房过继到应书嫦的弟弟就是个两岁大的婴孩,也是应老三跟妻子亲生的,他们也很爱这个孩子,现在又都搬过来应家宅子,也不担心应书嫦把气撒在他们小儿子身上。
应书嫦再如何讨厌这一大家子,讨厌这个过继来的弟弟,也不会拿一个两岁大,什么都不懂的婴孩出气。
许沁玉问道:“现在应书嫦还能出来吗?”她也是担心应家其他人都搬到大宅里头去,还把应书嫦控着,连大门都不能出。
周掌柜说,“倒是还能出来,应家这些不要脸的虽然都搬到应老二的宅子里,但应家那几家熏香跟胭脂水粉的铺子需要打理,最主要是这些熏香跟胭脂水粉的配方需要她去作坊亲自盯着,不然一天就损失不少银钱,所以他们也只能放应书嫦出去,而且听说老太太跟大房三房的人还想逼要熏香跟胭脂水粉的配方,但配方只有应娘子知晓,他们也毫无办法。”
其实配方才是最值钱的,哪怕是应老二留下这些商铺宅子跟田地,都没这些配方值钱,只有握着配方,才能钱生钱。
他是觉得应家其他人很过分,但竟也有不少人觉得应老太太没做错,一个姑娘家,总归要嫁出去,难不成这偌大的家业就要陪嫁然后给了外姓人吗?肯定还是留给自家姓氏的人,还觉得应书嫦应该也把配方交出来,不然配方到时候也陪嫁过去,都是便宜了其他人。
总归就是觉得姑娘家不能传香火,就是外姓人,应该把所有家产都留给自己的堂兄堂弟甚的,只有男子才能传香火,一个家门才不至于覆灭。
许沁玉一听,心里也恶心的够呛,有这种想法的人,连后世都还有不少,男女都有,真真是另外作呕。
她也越发觉得这姑娘跟她差不多,但她好歹还有原身的爹娘,还有弟弟,他们都还健在,自己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许沁玉听完周掌柜的话,跟周掌柜道谢,跟四哥先回房。
回到房里,许沁玉道:“四哥,虽然应家现在这种情况,但我还是想见见应书嫦。”
裴危玄点点头,“是应该见一面问问,她眼下这种情况,不破不立,与其耗在应家,不如带着配方离开,应家那些人既能把应老爷子留下的家业都败光,现在应老二留下的家业,他们也守不住,应书嫦留在应家也只会消耗自己罢了。”
许沁玉也觉得是这样的,因为现在孩子都过继过来了,木已成舟,她留在应家也只是消耗自己。
真要是鱼死网破,把应家人怎么样了,应书嫦也讨不到好。
只要配方握在手里头,应书嫦还是有主导权的。
裴危玄当天就去应家附近打听了下,知晓应书嫦每日上午都会过去作坊那边,所以次日一早,吃过朝食,他跟玉娘一起过去作坊那边等着应书嫦。
应家的熏香跟胭脂水粉作坊虽然都请了女匠人,但最重要的配方还是握应书嫦手中,那道最重要的工序都是她来配的,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没了这道工序,不管是熏香,还是胭脂水粉就做不成了。
两人在作坊前等了会儿,就见到一个极消瘦的姑娘走了过来。
姑娘五官生的清秀,但是气色不好,脸色和唇色都是苍白还透着青色,人也瘦得不成样子,衣裳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荡荡,身边跟了两个婆子,一个婆子也是同样消瘦,满脸愁容,另外个婆子身材壮实,正滴溜溜转着眼睛盯着消瘦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