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聪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知道跟苏以沫打架会吃亏,所以直接冲着邓舒月追去。
邓舒月不是苏以沫,她不会打架,看到许聪冲过来,她直接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喊,“许娘娘打人啦!”
刚跑出教室,直接撞上过来上课的班主任。
邓舒月差点栽一个跟头,好在班主任扶住了她。追在她后头的许聪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追得太紧,速度太快,刹不住车,直直撞了过来,摔了个跟头。
班主任黑了脸,“你俩又闹什么!”
赶着上课,班主任也顾不得问两人之间又闹了什么幺蛾子,先将两人罚站。
一堂课结束,班主任才将两人叫到办公室,很快问明事情原委。
这回倒是没打架(没来得及),就是互相起外号。
班主任听许聪说外号是苏以沫起的,让邓舒月把人叫过来。
苏以沫打了声报告进了办公室,面无表情站在许聪旁边。
班主任见她这个态度,心里生出不快,压抑着怒火质问她,“你怎么能给同学起外号?”
苏以沫比他还吃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老师,不是您说的,起外号没什么吗?他能叫邓厂长瘫子,我为什么不能叫许聪许娘娘。”
班主任还是那句话,“他本来就是瘫子。”
苏以沫挑剔地打量班主任,“老师,您个子这么矮,我是不是也可以叫你三等残废?”
办公室里雅雀无声,其他老师刚开始没怎么注意这边,可苏以沫声音不低,而且语出惊人,所有人都听见了。
静默!死一样地静默。
许聪都快傻了,看苏以沫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家伙!给他起外号也就罢了,她居然敢给班主任起外号!
班主任铁青着一张脸,腾地从椅子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苏以沫,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学生。”
苏以沫比他还生气呢,“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是非不分的老师。你简直枉为人师!”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旁边的邓舒月和许聪嘴巴张得大大,几乎可以塞下一颗鸡蛋。邓舒月吓得浑身冒汗,小沫怎么能跟老师对着干呢。
许聪却是瞪大眼睛,紧张地咽唾沫,心里想的却是:好家伙,她连班主任都敢对着干,牛!真牛!不不不,不是牛,这分明是疯狗!他以后再也不招惹她了。
班主任气了个倒仰,指着苏以沫的手颤抖个不停,“去!把你爸妈请来!”
苏以沫不以为意,请就请呗,她答应过后,“马上就要上数学课了,我能回去了吗?”
嚣张!太嚣张了!班主任头一次见这么嚣张的女孩子,简直无法无天,他看着苏以沫施施然离开的背影,阴沉着一张脸。
邓舒月和许聪吓得浑身发抖,连个屁都不敢放。
班主任对两人已经没了耐心,直接挥手赶人,让他们下午放学把家长请来。
两人没说什么,一声不吭出了办公室。
邓舒月不敢跟许聪一块走,出了办公室就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跑向教室。
到了教室,邓舒月见苏以沫半点不受影响,她反倒坐立难安,生怕苏以沫受她连累。
好不容易一堂课过去,邓舒月拽着苏以沫的手,急得额头冒汗,“怎么办?请家长要挨打的。”
张招娣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筒子楼谁敢带坏苏爱国,她就会站在人家门口骂得对方全家人抬不起头。邓舒月就亲眼见过两回,她担心张招娣打小沫。
苏以沫却不以为意,“中午我爸还夸我了呢。你放心吧。”
邓舒月更忧心了,苏叔叔支持,张阿姨不见得会支持。
苏以沫见她不信,挠了挠头,也没说什么。
放学后,学生们就像出笼的鸟儿撒欢往外跑,只有两人例外,弓着腰,看着地面,好像地上有钱等着他们捡。
许聪这会正头疼呢,中午爸爸不在家,妈妈给他出了头,可晚上爸爸有时间啊。要是爸爸知道这事,他吃不了兜着走。
邓舒月忧心忡忡,她下午光顾着担心小沫了,却是忘了妈妈肯定也会批评她。妈妈平时叮嘱她在学校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可是她居然叫许聪的外号,妈妈要是知道,肯定对她很失望吧?
三人当中,唯有苏以沫不受影响,她甚至还有心情跟其他同学打招呼。
同学们对办公室的事不了解,所以没什么变化。但是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却是亲眼目睹。
这些老师也是人,也要回家吃饭。看到苏以沫跟班主任呛声,被请家长也不怕,跟个没事人似的,心情格外复杂。
快到家属区时,门口围满了人,苏以沫肚子快饿扁了,原本没想看热闹。可是邓舒月依稀听到妈妈的声音,于是也跟在后头看热闹。
等两人扒拉进人群,就见张语正扒拉许夫人的胳膊,朝她破口大骂。
这还是那个无论何时都优雅知性的张语吗?不仅苏以沫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其他人的震惊不比她少。
这会也不是饭点,工厂刚下班,门口很快聚满了看热闹的人。
张语当厂长夫人时有多风光,此时就有多狼狈。她一条条数落许家欺人太甚。
听到许聪在学校欺辱邓舒月,不仅不认错,还找上门骂邓厂长是“瘫子”,大家看许夫人的眼神都变了。
邓厂长是为了工厂才变成残废,他腿上的伤还没好呢,你就找上门骂,还有没有良心?
虽然平时他们没少议论邓厂长,现在证明自己没有跟许夫人同流合污,所有人一块同仇敌忾讨伐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