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苓没理他,兀自在被褥下忍耐着腺体传来的疼痛。
“江鹤苓,你听到没有?说话啊。”闻弈见他不动,又捏着被单扯了一下,露出他布满汗水的额头和紧皱的眉心。
“你出去吧。”江鹤苓被他磨得没脾气了,声音都缓了下来。
“我出去?那你怎么办?”闻弈脱口问道。
江鹤苓抬眸,冷冷地看向他:“你在这有什么用吗?”
“我怎么没用?!我……”闻弈的反驳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又蓦地闭了嘴。
江鹤苓翻了个身,将被子掖在下巴下,又问:“你是能替我承担痛苦,还是能给我变出一管,抑制剂?”
“……”好像不能,又好像能?
闻弈看着江鹤苓绯红的脸,忽觉奇怪:“意志力挺强的啊,还能跟我斗嘴。”
Omega进入发情期,在没有及时使用抑制剂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保持理智,他们会在信息素的驱使下,逐渐变成欲望的奴隶,只知道疯狂地追寻Alpha信息素,像狗一样摇尾乞怜,渴求被标记。
此时,江鹤苓虽然痛苦,却并没有失去意识,不仅敏锐地察觉到闻弈弄丢了抑制剂,跟他你来我往地开嘲讽,还忍耐着欲望,没有对闻弈做出什么暧昧的举动,只是一直让他滚蛋。
“经历太多次,”江鹤苓扯了扯嘴角,声音透出疲惫,“锻炼出来了吧。”
这话说得让闻弈无话可接,他看过江鹤苓的资料,说他患有罕见的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发情期比一般的Omega更频繁,并且过程中会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这种痛苦从他15岁分化开始,已经有十年了。
江鹤苓双目微合,神情既脆弱又坚毅,有那么一瞬间,闻弈竟生出些许心疼的情绪。但在他记起这浪荡少爷有一屋子的Alpha后宫供他度过发情期后,心疼就变得一言难尽。
闻弈不走,江鹤苓也没力气再赶他,闭着眼睛兀自忍耐着信息素一次又一次地躁动,喷发。
室内变得安静,空气里弥漫着甜腻诱人的信息素。闻弈和江鹤苓一坐一躺,相安无事,各自忍耐着各自的难受。
抑制剂似乎完全起效了,闻弈已经完全闻不到那股潮湿玫瑰的信息素,身体的热度也在逐渐平复,待到那股难耐的躁动逐渐平息,闻弈回头看着闭眼皱眉的江鹤苓,心里蓦地觉得这场景很是怪异。
江鹤苓这个进入发情的Omega和他这个超越S级Alpha的帅哥同处一室,两人竟然克己复礼,相安无事,若是传了出去,定然是奇闻一桩。
闻弈越想越觉得江鹤苓的发情期很奇怪,江鹤苓从找他做保镖开始就对他图谋不轨,现在面临发情期,却没有趁机勾引他,让他标记自己,而是自己忍着。
这又是在玩欲擒故纵?
“江鹤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闻弈忽然开口,半是商量半是试探。
见江鹤苓闭着眼没有回复,闻弈又扯了扯被子:“江鹤苓,我跟你说话呢。”
还是没反应,甚至眉头都没动一下,闻弈心头一紧,担心他陷入昏迷,引发休克,只得俯下身,在他脸上拍了拍。
手还没碰到人,江鹤苓就敏锐地偏头躲过。
“……”果然是在装蒜。
“你其实是个演员吧。”闻弈讥讽了一句。
嗅到鼻尖涌动的气流里,多了一股浅淡的琴酒气味,江鹤苓睁开眼睛,看向闻弈的目光里透着无语和不满。
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发什么神经。
“你又要干什么?”
闻弈:“帮你啊。”
江鹤苓睨了他一眼,十分不屑地说了一句“不需要”,言闭便要作势翻身不再理会他。
闻弈嘿了一声,出手迅速地捏住了江鹤苓的脸颊,迫使他无法转头。
迎着江鹤苓瞪视,闻弈语气轻佻:“少爷,别装了,不就等着我主动嘛,行,我就舍生取义一回呗,但先说好,就这一次临时标记。”
听着这番话,江鹤苓看向闻弈的眼神逐渐软化,从最开始的恼怒不解,到最后露出几分玩味儿的笑,他反问道:“你想临时标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