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装着Er抑制剂的金属盒子立在一边,旁边是江鹤苓放下的shǒu • qiāng和闻弈放下的衣服袋子,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只有那盒红丝绒蛋糕还剩下一小半没吃完。
闻弈的目光落在托盘边搁着的塑料勺子上,那支黑色的塑料勺子干干净净,像没用过。这让闻弈觉得惊奇,拿起来一边打量,一边在脑子里想象江鹤苓小口吃着蛋糕。
盛着蛋糕的勺子被送进他微张的嘴里,粉嫩的舌尖卷动,勺子便被舔得干干净净。
怎么跟小猫似的,吃东西靠舔。
闻弈嘴角微微勾起,几不可闻地低笑一声。嗅到空气里弥漫着浅淡的奶香味,忽然觉得这蛋糕看起来好像还挺可口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江鹤苓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正好就看到他拿着自己吃过的勺子,要去舀蛋糕的样子。
“看你怎么没吃完,剩这一口不浪费吗?”闻弈把勺子搁下开口问道。
“想吃就直说,趁现在还没进垃圾桶。”江鹤苓平静开口,大有一副“我赏你就是了”的态度。
闻弈愣是气笑了:“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想吃的?”
江鹤苓没理他,径自走过来,要去拿桌上的抑制剂。
他刚才洗了脸,额发湿润,眉梢和眼睫上也还挂着水珠,暖色灯光下,眉目平静舒缓,只是正眼都不给闻弈一个,显得很是冷漠。
闻弈心头一梗,突然又拿起勺子,挑了一勺蛋糕怼到他的嘴边。
江鹤苓下意识后退,冷眼看着闻弈。
“你——”
他一开口,闻弈就眼疾手快地把蛋糕怼进他张开的嘴里,给了他满口香甜。
“节约粮食是美德,少爷不要浪费了。”
闻弈笑得得意,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江鹤苓直接把那剩下的蛋糕底盘拍在了他脸上。
幸好闻弈反应快,闪避及时,蛋糕盒子擦着他的脸飞了出去,闻弈再回头,撞见江鹤苓沾了奶油的冷脸,以及又被他揣上手的shǒu • qiāng。
“……”
“我错了,”闻弈从善如流地道歉,“少爷您消消气。”
江鹤苓无动于衷,冷冷地盯着他。
闻弈眼睫轻垂,视线从他漠然的双眸移向他沾了蛋糕的嘴巴上,红的,白的,交融成艳丽的粉,紧抿着的唇线平添sè • qíng。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闻弈喉结很轻地滑动了一下。
片刻后,他错开视线,鬼使神差地收回手,把手里的勺子塞进自己嘴里,尝了满嘴的甜。
江鹤苓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秀眉蹙起,仿佛很是不满他如此“不计前嫌”,吃了刚碰过他唇的蛋糕。
闻弈:“……”
蛋糕的甜味弥散在口腔,闻弈终于是回了神,也觉得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他有病啊?吃江鹤苓吃剩下的蛋糕。
心里郁闷,嘴上还在逞强:“这可是我全副家当换来的,不能浪费。”
江鹤苓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抽出纸巾擦掉嘴边的奶油,转身就走。
闻弈不服地叨逼叨:“你这是什么表情,又不是头一回吃你的口——”
“闭嘴。”江鹤苓冷声打断了他,同时回身抬手,枪口怼上了闻弈的脸侧,“不说话会死是吗?”
闻弈:“……”
“那我现在是该说话还是不该说话?”闻弈略略提起嘴角反问道,“少爷?”
江鹤苓似乎气得不轻,眸光愈发锐利,但闻弈却忽然瞥见他耳根浮起了一抹可疑的粉色。
再看他的冷脸,好像就不再是单纯的生气,更像是恼羞成怒。同时他还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潮湿玫瑰香,很软很甜,像诱人来品尝的蛋糕。
他眉梢很轻地挑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江鹤苓可能好像应该是……害羞了?又或是对他的信息素起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