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唱过。”
“还有别的歌吗?我也喜欢听歌。”吴会计打铁趁热,想赶紧搞好关系。黑狗犹豫了一下,把一边的耳机递给他。吴会计喜出望外地听了二十多分钟、共计六首描写乡间生活的儿歌和童谣,然后歌单就开始循环了。
听得吴会计又开始怀疑黑狗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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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以后,黑狗倒是同他的交流多了起来,闲着没事吴会计就跟他聊天,虽然磕磕绊绊表达不清,但至少吴会计知道他并不是智商不够,只是养大他的武斗馆刻意地没有给予正常教育,开智很晚。
黑狗不仅是帮派成员,也是武斗馆的拳手,脖子后面的条纹加编号表示他是某家武馆的私有“财产”,扫描一下就知道个人基本信息和所属场馆。早期时会用电子芯片打在“财产”耳朵上,后来因为不实用而逐渐淘汰了。黑狗耳朵上至今还有个豁口,就是电子芯片在比赛时被扯掉留下的伤。
武斗博彩是久安城一项特有的生意。
最初只是众多无所事事的底层暴力组织成员、无业青壮年之间炫耀武力与发泄情绪的约架,加入dǔ • bó元素后迅速流行开来,成立武斗馆以赚取奖金、观赏赛事、dǔ • bóxià • zhù。因其血腥激烈程度远超其他格斗类比赛,因此仅在久安本地合法商业化。并逐渐发展出专门的拳手培训机构、赛事组织,以简单粗暴的赛制和一夜暴富的dǔ • bó性质吸引众多爱好者和赌徒。有知名拳手出赛的武斗馆,一场比赛的赌金可以高达数亿。
继一个世纪之前的矿业之后,如今久安的武斗场遍地开花,成为新的经济支柱。
在武斗场像黑狗这样的拳手很多。不知道爹娘是谁的弃婴或者孤儿,还有家里太穷养不起的,送来管吃住不管死活。除了格斗搏击的技能什么都不教,十岁就开始打儿童赛,看着像个人,上场就是疯狗。经常年纪轻轻一身伤病,大多数人都活不到五十岁,不是在台上被对手打死了,就是台下被别的黑帮打死了。
吴会计问他打了多少年比赛,黑狗伸出两手都张开。吴会计皱着眉头,按他的年纪,岂不是应该在上小学的时候就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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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了一周多,账本的主人雀哥又来了,跟吴会计对账。
雀哥是大安联合里的一个小头目,掌管着不大不小一个yè • chǎng,亲哥于正文是掌门人延大安的心腹。半个月前延大安的死让大安联合群龙无首,于正文和二当家各分一派开始内斗,互相抓把柄——雀哥就成了于正文的把柄。
仗着亲哥的地位,雀哥这些年在帮里横着走,中饱私囊捞了不知道多少油水,在外面搞自己的私产搞得风生水起。往年没人敢查他,如今就变成于正文头上的屎盆子。雀哥一来,吴会计就听他抱怨于正文,说延大安都死了为什么不敢跟二当家直接开干,害得亲弟弟要看二当家的脸色。
说是这么说,吴会计看雀哥也不大着急,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结果当天晚上他前脚刚走,二当家的人就来堵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