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雇你的时候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男的?”
阿善“啊”了一声,摇摇头:“没有。”曲文夺没戴眼镜,仰着脸看他,罕见的淡紫色瞳孔盯着他的脸。阿善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的眼睛,像剔透的紫水晶。
“那你现在知道了?脱裤子吧。”阿善又“啊?”曲文夺解他衣服扣子,“你只会啊啊啊,会说点别的吗?”
阿善捉住他的手:“你喜欢男的,为什么我就要脱裤子?”
“这宅子里面除了你,不是女的就是老的,你不脱谁脱?”曲文夺抬胳膊指着窗外一划,理所当然地说。“何况你的长相我还挺喜欢的。”
阿善不答应,他扬手一瓶酒就都倒在阿善头上;好不容易劝去睡了,天刚亮就爬起来呼叫阿善,说“饿了要吃饭”。阿善从厨房里端早餐出来,一抬头看见曲文夺拎着一杆轻型十字弩,从二楼栏杆对着他she过来。
食物连同托盘撒了一地,弩箭却被阿善单手抓在手里,看了下箭头,惊诧地向曲文夺望过来。仿佛在怀疑拒绝“脱裤子”就得死吗?
曲文夺舔了下嘴唇。
“我让你躲了吗?”重新装好弩箭,曲文夺瞄准了阿善的身体。紧绷的高弹力弓弦发出低沉震动,二十五公分的弩箭插在阿善肩膀上。改装过的弩箭头在皮肉里停留一会儿,禁不住箭杆的重量掉落下来。
阿善忍着没动,没出声,白衬衫上洇出血迹。
“小叔你干吗呀?!”曲章瑜听见声音从房间里冲出来,拦在阿善面前,让无声铃快阻止她小叔。无声铃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瞄了一眼阿善,淡淡地说:“这可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把曲章瑜恨得咬牙切齿。
曲文夺面无表情地说:“小章鱼让开。”手里继续上弩箭,上完就射。
阿善怕他伤着曲章瑜,一转身把人搂在怀里,用背部接下了剩余三支箭。
曲文夺似乎舒坦了,漫不经心地对阿善说:“早餐给我端上来。”拎着十字弩笑嘻嘻地回去了。曲章瑜被这一吓给吓回了家,告诉曲文栋说她小叔“疯了”,曲文栋又告诉阿善:只要别伤着他,闹得太过也不用惯着。接着给阿善打了不少钱。
挨了大哥的骂,曲文夺老实了两天,目光却再没离开过阿善。
晚上阿善给他铺好床、放好洗澡水,喝完的酒杯放进托盘,跟在沙发上低头玩自己手杖剑的曲文夺说:“文夺少爷,现在可以洗——”
话没说完就听到身后抽剑的声音,冷锋瞬间到了脖子。
头一歪险躲过去,床幔代替他被剑尖撕裂,阿善看到曲文夺淡紫色水晶一样的眼睛里充满杀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曲文夺执剑前刺,步步紧逼,标准的西洋剑技法,完全冲着要害而去。阿善只是躲闪没有反击,手臂就立刻被划开一个口子。
这杀意来得莫名其妙,即使阿善脾气再好也抵不住心里涌出一股怒火,手里托盘一翻,准确地格开曲文夺的攻击,不出二十秒就把他抓着手腕压/在/床上,手臂抵住脖子:“文夺少爷,别闹了。”
一番激烈运动让曲文夺气喘吁吁,却笑得十分开心:“干吗这么认真啊,不玩了不玩了。”手一松,剑掉在地上。
然而阿善稍一松懈,腿还没离开床铺,曲文夺便揪着他的衣领,膝盖顶着肚子翻身而上,拔下长发上常年别着的一根细簪,朝着他的咽喉刺下去。若不是阿善及时握住他的手臂,喉咙可能就被刺穿了。
“老头子到底让你来干吗?!”曲文夺咬着牙问道。
阿善不明白他对自己大哥为何如此抵触,也没工夫在这个节骨眼搞明白。虽然比拼力气这种事,曲文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夺下簪子扔在一边,扣着曲文夺的两手和脖子,任他怎么挣都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