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装店里,覆盖着半张脸的人被一根领带挂在橱窗里,悄无声息;隔了两家店,另一位同伴的颈部断成两截,喷溅出来的血迹浸透了贵宾区的毛皮地毯。
从尸体上抽出刀来,阿善转身面对曲文夺,帮他拂去头发上的花瓣:“生日快乐,文夺。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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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全屋的时候,阿善从纸袋里掏出几颗水果,两瓶矿泉水和面包。在袋子最底下又拿出一部手机,一柄能够安装在刀具上的军方制式微型电磁装置匣。
看到曲文夺很明显地松了口气,阿善问道:“你刚才的眼神看起来在说,‘这家伙是不是出卖了我’。”
曲文夺摇摇头:“不,我在想如果你掏出一盒安全套,我是反抗比较好,还是顺从比较好。”说完微皱眉头,看捂着肚子笑了半天的阿善,反问道:“怎么了,你敢说你没有这样想过吗?”
阿善一边笑一边洗了个苹果,切开两瓣,递给他后盘腿在床垫上坐下:“刚才开门看见你的模样,确实想过干脆不要放你回去。”
灰头土脸,穿着廉价女式花衬衫,守着一盏小灯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曲文夺,让阿善脑子里闪过无数不太好的想法。曲文夺在危机时刻表现出来的冷静,对阿善能力的信任与服从,并不能完全掩盖他心中的慌乱,和一丝恐惧。
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今后要面对自己从未遇到过的危险、欺诈与恶意,他做好准备了吗?
曲文夺的眼神告诉阿善:他不知道。可他不得不面对,所以他要冷静,要强悍——但他希望阿善能告诉自己,他不是孤身一人。
这样的曲文夺,无比地吸引着阿善。
曲文夺开始咔嚓咔嚓啃苹果,听阿善说:“你跟我说过:谁要杀你,我就杀了谁。”
“然后?”
“你应该记得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凶杀买卖有自己独特的情报系统,只不过真假需要自己分辨。久安的情报屋已经有人在卖你的消息了,虽然是假的。”曲文夺问贵吗?阿善说超级贵。
啃完了一瓣,曲文夺毫不客气地把阿善手里的另一瓣拿过来:“他们这一次失败,最大的原因是没有想到有你这样的专业人士——前血花雇佣兵。”
“对,”阿善从善如流,“对方雇佣境外组织,一是很难追踪,二是认为能够一击即中不会失手。但现在损失了两个人并且失败,引起全城搜捕,所以他们如果不撤退,就会在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击杀你。”
“不能让他们撤退,”曲文夺说:“我不允许他们撤退。谁想杀我,谁就得被我杀死。”
“所以我给了他们一个机会。”阿善把手机打开,是他发在情报网上的照片,被曲文夺嫌弃丑。“就在回来的路上,临时邮箱里已经有一封来信了。”
曲文夺把手机拿到自己手里,苹果塞回给阿善,阿善接过来吃个干净,一句句看他跟对方来往邮件。感慨道:“你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
直到曲文夺把手机扔回他怀里,阿善又说:“联系玫瑰马做好准备接应。为了安全,你本人最好不要出现——”
“我为什么不出现?饵如果不够真,怎么能钓上鱼?”
阿善皱眉:“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你真的可能会死。”
“不是有你吗?”
这个笃定的反问,反而让阿善不知说什么好。“我只要稍迟一步你就没命了,就这么信我?”
曲文夺紫色的眼睛盯着阿善,轻轻一笑。
“你是我选的,我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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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不仅有基本生活补给还有武器,阿善拿了一把长刀上好装置匣,确认运行正常,穿戴好外骨骼。曲文夺从衣柜里掏出阿善的T恤和裤子换上,把头发扎起来。
出门前,阿善把偷来的车钥匙放进他手里,问道:“怕吗?”
曲文夺没有嘴硬说不怕,回答道:“总是要来的。”
阿善将棒球帽扣在他头上,隔着帽子吻了下他的头顶。曲文夺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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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起眼睛望着微微发亮的天色,黎明快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