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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武斗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了。久安人人重利、短视,以为不武斗博彩便算不上赚钱。要我看,曲老板的生意才是真远见。施特劳这一外资进来,各家的明眼人都有新打算了。”冯如许也不知是真心亦或客套,同曲文栋说。
“但义海的药厂一旦运作起来,受惠的依然是武斗。就连犬子那小本生意,还不是凭几支药就被哄抬上天?”
冯如许夹起一片摆盘精致的素鸡肉,放在嘴里仔细嚼了嚼,又饮下一杯酒。
“所以曲老板的意思是,要冯某帮你儿子拿下代理权,而你助冯某成为下任大官?容我说一句实话,要胳膊肘往外拐帮衬外人,曲老板是不是有点小瞧冯某了?”
曲文栋料到他有这一说,从红黛手里接过酒杯,亲自给冯如许倒上:“我若是小瞧冯二官,这个时候坐我对面的应该郑二官而不是您了。表面上犬子是与义海挣权,可咱们心知肚明,跟他争的只有郑二官,跟您争的,也是郑二官。”
“再怎么争也是我们义海内里的事,跟旁人有什么关系。”
“冯二官若真这么想,那今天您也不会来了。郑大官两个儿子,一个经商一个从政,这野心还用明说吗?如果郑二官以后成为龙头,那整个义海从此以后都姓郑,再没有旁人的机会了。他一旦成功借施特劳的药厂上位,犬子能有什么好下场?”
冯如许默不作声,并不表态。个中利害他其实比旁人更清楚,曲文栋也知道他清楚,但如今在这要说服对方同自己暗通款曲的舞台上,台阶都得搭好了才能上。
曲文栋继续说:“不瞒冯二官,我老了,唯独放心不下两个孩子以及幼弟。唯一的心愿,也就是百年之后能给他们留一条生路。”
把曲文栋斟满的酒喝了,冯如许才慢慢说:“即便如此又如何呢。冯某可不是瞧不起曲老板,市政厅都靠着武斗的税收,惹不起义海。你敢拉我们武斗场的电闸,曲老板猜猜冯某坐得住吗?况且,义海的生意可多数都不在您覆盖的地盘里啊。”
久安经过两次合并规划,目前有九个大区。曲家占其一,义海占其三,大安联合尚在之时,掌控着从废矿区北边到久安中部。
曲文栋表示同意,对他的问题也早有准备:“这是自然,所以这饭局不光有你我——”他将手掌伸向一旁,从进门开始未发一言的红黛,向着冯如许微微一笑,“还有福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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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还有红姨的福友会。福友会最厉害的一点就是没办法让人摸清底细。”曲文夺把蛋糕吃个精光,对阿善说道。“有一点我可以确认,那些遍布久安但不被黑帮看在眼里的行业,都有福友会的影子,她们渗透的方式,从来不是使用暴力。但也许就是那些看来毫无威胁的人,会悄无声息地取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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