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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择趴在楼梯转角看训练室的门,仍然关着。
“妈呀,还没出来?”他壮着胆子推开一个门缝儿,想看看这一下午的对战,“师弟”是不是已经被师父打死了。
黑狗当然没死。
一跃而起提起膝盖,于半空中攻击甘拭尘的颈侧。对方微微侧头,仅以手掌挡开膝击,黑狗旋身落地的刹那便迅速抬腿飞踢,在甘拭尘抓住他脚腕的一刻,以单手撑地的倒身回旋挣脱掌握。按照以往对战的经验,他必须以最快速度与甘拭尘拉开距离再度寻找进攻的时机——但他不会再有时机了。
甘拭尘如幽灵一般贴身而至,以与他同样却更迅速的膝击将他击落。黑狗的动作连接流畅几乎没有空隙,只是对死神净火来说依然太慢了。
黑狗调整好姿势,刚说了一个“再——”,就被甘拭尘毫不留情地揍到地上,再无还手之力。看得阿择头皮发紧,赶紧又把门关上了。
“够了没有?”甘拭尘问。
黑狗喘着粗气没回答,但眼神却告诉他:没有。
甘拭尘不耐烦地“啧”一声,“小黑,你打不赢我,至少现在不能。”
这是今天的第几次对打?他记不清,只知道自己已经打烦了。
“那也打,总有机会的。”黑狗说。
甘拭尘重重地叹气。十分后悔为什么要说出“打赢我就告诉你”这种话,黑狗的胜负欲本来就很强,有了这句话的激励就开始不断地挑战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原本他只是想看看黑狗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没想到心理上自己却率先败下阵来。
甘拭尘无奈地用手指揉眉心。
“你想问什么,今天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一边说一边扔过一瓶水,黑狗准确地接住,一骨碌爬起来望着他,他赶紧强调“就一个。”
黑狗其实知道他甜哥不少事情。爱干净,没耐性,懒洋洋地虽然总是在笑但其实脾气不怎么好;作息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十分规律地晚睡晚起;要么在家几天不出门要么出门几天不回家,谁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爱吃海洋鱼肉、禽肉,不抽烟不饮酒。
以前做过雇佣兵,现在的名字和身份是假的,一切都要保密。
“甜哥为什么睡觉的时候身边不能有人?”
甘拭尘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反问道:“那为什么要有人?”
“有照应,安全。”黑狗理所当然地说。
甘拭尘抿着嘴似笑非笑地思索了一会儿:“小黑,我倒想问你了:你要知道一般人伤不了我,所以现在的你来说,就算我让你在我身边,我们俩是谁保护谁?或者遇上我也打不过的,你能怎么办?”
黑狗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先上,我先死。”那么无论打还是跑都能拖一秒是一秒,给他甜哥创造机会。
甘拭尘把水瓶重重地磕在桌面上。
黑狗敏感地察觉到他生气了,只是依然不知道为什么。
“那我告诉你答案,”甘拭尘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我让谁在没有防备的时候接近我,我就可能会被他杀死,所以一旦睁开眼睛看到身边有人,我就会先把那个人杀死。”
说完指了下黑狗,“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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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矿区的职业介绍所今天贴出了新的招工启示。
原本冷冷清清的窗口最近因为乐园项目而热闹了不少,那些不需要专业技术的杂工岗位,工头每日在门口喊上一嗓子,便可以被小巴车拉着直接去工地了。只是也因此而混进去不少偷鸡摸狗的人导致常常丢建材,于是今天起开始招年轻有体力的夜间巡逻。薪水不错还包吃住,吸引不少人来报名。
大宽举着ID卡挤进去让工头录上自己的名字,等了两个钟头才叫上号码,问了问履历便通过了。
这是许久以来的第一份工作,让他兴奋地给自己买了一包烟做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