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发现,久安早就是你们曲家的天下了。”
曲章琮将脊背向沙发深深一靠:“一个久安,那不是迟早的事?”语气里很有些俾睨天下的意思。
“曲老板看起来有更大的野心。”八字刀没有意外。
“这种好东西如果只流行在久安,我看施特劳也不愿意吧?这是什么时代?”曲章琮张开了双臂,抬高了声调。
“全球化的时代!只要有人想要,冰山上的一粒雪花都能出现在沙漠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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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特意为赵享载安排了一间单人贵宾房为他换药,只是除了医护与风云过,在场的还多了一个玫瑰砂治安分局局长侯华明,他的战友兼老部下。
“昨天晚上卫生局被人破门而入,局长秘书当场被杀。你之前说要我盯紧卫生局的动静,是注意到了什么?”
盯着手里的报告,赵享载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而是微微蹙着眉头,等风云过帮他把衬衫纽扣系好,才说道:“这个施特劳,到底是藏不住尾巴了。”灰狐与福友会的联合调查,其实比滕永吉更早发现施特劳医疗的异常。
“虽然滕永吉没说,但十有bā • jiǔ是沙天奥下的手。如果不是怕给你留下把柄,死的就滕永吉了。”侯华明说道,“滕永吉这个人做事一板一眼,想必是看出了市政厅有什么猫腻。我们要怎么做?现阶段首都府能够支援我们的地方并不多。”
“在久安,流浪街头的野狗可比下山的猛虎要管用,灰狐会知道怎么做。你同时把这件事通知总局,我想这件事应该会引起那位代理局长的关注。还有,我要见见滕永吉。”
侯华明闻言转了下眼珠:“呃——滕局长虽然不是沙天奥党羽,但个性跟你也不太合。”
赵享载听得出来这是“他讨厌你”比较委婉的说法,但却毫不在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利益是最大的凝聚力,不是吗?只要他有野心,欲望,或者理想。”
“说得轻巧,那你为什么在总局几年就留下个钱金石?什么用都没有不说还要跟你处处作对。”侯华明年轻时即追随赵享载,因此格外看不上钱金石,觉得这个人不但脾气臭、不看眼色,还十分的理想化。
“治安局长这个位置上的人,除了我与蒋宝芳,一向都是跟着市政厅走,换人就要大换血,反而不如老钱这样的关系来得稳妥。”一届局长上任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彻底清除上一任留下的关系者,然后换上自己的,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换血”。即使是并不从属于市政厅的蒋宝芳,也正在彻底让福友会把控治安总局。
“好吧,我会安排你跟滕局长见面。沙天奥那边怎么办,我们不需要主动出击吗?”
“这个嘛,不急,让他更主动一点。”
沙天奥反抗义海,又与福友会合作成功让冯如许上位,现在更是得到了大能天佛会的公开支持,看起来在久安地位更加稳固——从他如今的动作来看,背后很难说没有施特劳的支持。
曲家,沙天奥,义海,久安几大势力的结构变化中,似乎哪一步都能看到施特劳或浓或淡的影子。
这让赵享载心中甚至有一个更加可怕的假设。
但他没有说,而是用指尖捏起了风云过的尖下巴:“就像我宝贝儿每天晚上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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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在把床单从洗衣机里拖出来的钱金石接到了赵享载的电话,没好气地说:“干吗?忙着呢!”
赵享载嘻嘻笑:“忙着给红黛小姐洗床单?”
钱金石一惊,跑到窗口拉上了窗帘,恶狠狠地说:“你他妈,你监视我?!”
沙发上的红黛因为他的语气而格外警惕起来。
“原来真的在你那儿啊,”赵享载说道,“我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