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过孤独地坐在只有一盏供奉灯的矮桌前,怔怔地盯着赵享载那柄古剑的剑匣,这似乎成为他与赵享载之间唯一的牵系了。听见响动向门口张望,昏黄的灯光映衬着他清瘦身型,显得更加柔弱可怜。
你只有我了,小鸟。
一想到被自己牢牢掌握在手心里的年轻人,依靠着自己、仰望着自己,农玉山便从胸中升腾起一股豪情与满足感,与醉意混合在一起冲击着他的头脑。
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又怎么样?他们也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对我卑躬屈膝。但是你不要怕,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会对你很好的。
他反锁上门,居高临下地站在风云过面前。对方仰着脸看他,喃喃地问:“从小时候开始,我在意的东西就总是被抢走,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你胆小又愚蠢。
“爸爸和哥哥也总是打我……赵享载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可是为什么连他也……他明明说过我是他最——”
“云过,”农玉山打断他的回忆,踢开打坐用的蒲团坐下,松开了领带。“我对你也很好吧?”
风云过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但还是点点头。
农玉山用指关节敲一敲剑匣:“你不应该再留恋他了。留着这种东西还有什么意义?你对他来说,不过是给这种装饰擦擦灰的存在罢了!”把匣子推开,离风云过更近,然后一把拢住了他的脸颊:“我才是你的未来,知道吗?”
风云过感觉到农玉山的手掌在收紧,然后他的嘴唇和身体一起压了下来。
被扑在地上的风云过惊恐地推开他:“……玉山!?”
农玉山单手撑在地上,一手捏住他的脸颊:“云过,不要装不懂,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吧?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风云过在他的手掌里拼命摇头:“我对你,不是那种——”
农玉山嗤嗤地笑起来,拇指抹过对方颤抖的嘴唇:“欲迎还拒不能玩太多次,小可爱。你对赵享载也是这么干的吗?怪不得他对你失去了兴趣。”
风云过瞪大眼睛,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农玉山于是从西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口袋,从里面倒出一条玉石手链,自顾自地套在他手腕上:“很早就想送给你了,很适合吧?”
他亲了一下那洁白的手腕,“放心,我不会像赵享载那样粗暴,你知道我一向很温柔的。”
可那手腕却飞快地从他手掌里逃脱出去:“你说你会帮我,让他回到我身边,你在骗我吗?”
农玉山相当无奈地叹气,仿佛在看一个胡闹的小孩:“我没骗你。可是留在我身边,难道不比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赵享载要好得多?”
“不要,我会很感谢你……但那不一样……”风云过说着把手链摘了下来。
农玉山变了脸色,卡住风云过的脖子问道:“你这漂亮的头壳里真是装了一个没用的脑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竟敢看不起我?!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他?!”
风云过被吓到了,惊恐地盯着他:“我没有看不起你……你到底怎么了?”
“你以后只能依靠我,知道为什么吗?”农玉山恶狠狠地说,“因为赵享载就要死了——!”
风云过不说话,只是瞪大了眼睛,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就有很多人要取他的性命!”他的手掌隔着衬衫抚摸风云过的腰身,“但是如果你求我,我也可以想办法放他一条生路。”
“谁要杀他?”风云过喃喃地问。
“你以为沙天奥是最想让他死的人吗?错了,他的仇人可不少!被他几乎灭门的遗属就要来要他脑袋了!”
“灭……灭门……?你是说——扑克之家?”
农玉山笑得很开心,“是了,你在他身边这么久,应该听过这个名字,这可是他升迁路上的重要功劳。你知道吗?那一家的小儿子还活着!要给他的父亲报仇呢!”
风云过摇晃着脑袋,笃定地说:“不可能,绝对不会的。”
“被赵享载杀了全家,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农玉山动手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听说他是扑克之家培养的孩子中最优秀的,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