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贴身秘书幼时即跟随曲文栋,是连曲文夺都得礼让三分的人物。
关于曲家的族内传言比起其他帮派来说更加丰富且颇具小说色彩,毕竟这么老牌而久远的家族是久安独一份。子孙众多的后果就是祖产纷争、数代亲族恩怨,或者谁养了谁的孩子、谁把谁赶出家门、谁和谁乱了辈分这种事能写成几本书了。
到曲文栋这一代因为前后两位影后出入曲家,又为大众提供了不少谈资。
“曲章琮其实是大嫂与二叔曲文梁之子”——当年被媒体拍到叔嫂二人度假,是曲文栋花了不少钱把消息压下去的。
###
“您没不插手,您也没帮过忙!要不是有二叔我能走到今天?!你唯一一次来帮我还是为了小叔!跟红姨那么多年的交情,当初我求你说一句话你说了吗?怎么今天她红黛和福友会要骑到我头上来,你就答应了!”
从您变成你,曲章琮自己也许都没意识到,他对父亲有多大的积怨。
“你对谁都比对我好!章璞进你公司你让所有元老都照顾他!从小到大没有骂过小章鱼一句!小叔你都手把手的教!怎么到我这里就什么都没有!”
曲文栋还是那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说道:“因为你是老大!你是长子!我早就说过,不要跟施特劳搭上关系。你有野心,但要用对地方。”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武斗生意不做,让别人抢了曲家的风头!我现在好不容易让曲家东山再起!你偏又出来说风凉话!”
看着儿子激动的模样,曲文栋到底是不忍心:“章琮,我就你这一个儿子,爸爸难道会害你吗?施特劳和福友会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你跟他们之间任何一个合作,都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想说正因为他与红黛相识多年,才比任何人都明白她有多危险。但听在曲章琮耳朵里,这句话就变成了:“我明白,你就是觉得我比不上你!”
此话一出,曲文栋便知道讲不通了,干脆地站起来:“随你吧。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
曲章琮直接向门外喊一声:“送客!”父子俩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
坐进车里的曲文栋并没有怒意,反而有些惆怅,问道:“阿齐,我是不是个很失败的父亲?”
齐先生低声回答:“您也是为他们好。”
曲文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跟谁说:“又何止是做父亲失败呢,做儿子,做丈夫都……”
###
白星漠和阿择一踏进曲章琮的办公室就发现气氛不太对。虽然只有老板一个人,却格外低气压。见他们来了,曲章琮轻咳一声调整状态,招呼属下把自己珍藏的酒拿出来。
“总不至于市政厅这点事就把曲老板愁成这个样子吧?”白星漠故意调侃。
曲章琮勉强一笑,干脆又把身段放低一些:“白老板见笑。我都没脸见您,没想到您主动来了。”
白星漠晃动着水晶杯,圆润的冰块在杯壁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对曲老板来说,难道不应该算得上是好事?”
“怎么说?”曲章琮迅速地抛开与父亲之间的不快,投入到白星漠的对话中。
“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还记得我说过什么?‘我不相信外人’。我倒觉得这次事件之后,八字刀——不对,是整个施特劳,会全力辅助曲老板在久安登顶。”白星漠向他举了举杯,不知是提前庆祝,还是在展示用曲章琮送他的宝石制成的戒指。
在市政厅选举上的失败,暴露了施特劳集团对久安势力把控的不足。虽然看起来是一两个意外造成的结果,可这些“意外”却都是对手精心准备下的“必然”。消灭大安联合与义海的成功,让他们误以为可以复制在赵享载身上;福友会在久安多年潜伏积累的能量,让他们自己短时间内培植的势力尝到不少苦头。
如今沙天奥失势、大能天佛会受损、施特劳医疗和乐园被查,若施特劳希望在久安扎根并且对抗赵享载与福友会,唯一能够合作的就只剩曲家。